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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自己能不能擦？&rdo;他问，&ldo;我去给你找条裤子。&rdo;

林源点了点头。自己双手夹着床单反复蹭着。

上次在这里住的时候，他记得壁橱里有几条工人裤，果然还在那里。

&ldo;用不用我帮你穿？&rdo;

林源又摇了摇头。他转过身，听见身后蟋蟋簌簌的声音停了，才转身：&ldo;走吧！&rdo;

&ldo;呃啊呃啊！&rdo;林源声音如同哑巴，却不肯蒋捷走。

&ldo;他们给你打了药？&rdo;蒋捷拉住林源的手臂，&ldo;走吧！我送你走！&rdo;

&ldo;嗯啊呃啊！&rdo;林源比划着，意思让蒋捷快走。

&ldo;我姐给你生了个女儿，你不想看看她吗？周正是想我放你走的，不然我怎么会有钥匙？跟我走，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不怪你了。&rdo;

林源的眼泪，掉得毫无预警，突然间&ldo;扑扑&rdo;地，淌下来。他颤抖的手随便揩了揩，再用湿漉漉的指头，在墙上写了两个字，不清楚，却看得出来，&ldo;走火。&rdo;

&ldo;你说杀了沈兵是枪走火？&rdo;

林源点点头，双手指了指墙上的字，再捶了捶胸口，竟哭得喘不过气。蒋捷搀了他一把：&ldo;先出去再说吧！&rdo;

外面依然是空无一人，蒋捷开来的车还放在原处。林源的脚步踉跄，蒋捷扶着他的胳膊，快步走到车前，刚打开车门，四周忽然亮起无数临时探照灯，树上埋伏的人把灯光集中在一起，蒋捷和林源就在光线的最中心。黑暗里走出几个身影，江山站在中间，从他身后慢慢地，露出周正冰山一样淡漠的脸，声音更象是严冬里刀子一样的寒风，冰冷刺骨：&ldo;蒋捷，你，真让我失望。&rdo;

第49章

猜测谜底最是磨人，一旦揭晓，反倒容易平静面对。蒋捷转身看着周正一步步地走近，对着身后的林源低声说：&ldo;上车，走。&rdo;

林源向四处瞄了一眼，他知道周围黑暗里一定埋伏无数枪口正对着他们，他拉了拉蒋捷的手，却给蒋捷打开：&ldo;我让你现在上车，快呀！&rdo;

说着手上一用力，把林源整个推进车里。林源快速撤身，跳上驾驶的位置，冲着蒋捷嘶喊了两声，无奈蒋捷并没有理他，反迎着周正走上去。

&ldo;他能往哪儿走？&rdo;周正斜睨蒋捷，手扬起在他的面前点亮打火机，照亮蒋捷细瓷般的侧脸，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里象是两汪沉默的清潭。

&ldo;放他走吧！我留下。&rdo;蒋捷没有躲，直视着周正冷如冰霜的眸子，他的脸那么沉，一点感情也没有。他向前倾着身子，就着自己脸边的火点了支烟，顺便在他耳边低低说：&ldo;你觉得你认识的那个周正，会放他走吗？&rdo;

蒋捷轻轻摇了摇头。

&ldo;可你还是想试试。&rdo;周正的话里带着让人心寒的怒气，声音也高了起来，&ldo;蒋捷，你当我是什么？你真的以为我能为了你，让沈兵白白死了？&rdo;

&ldo;不是……&rdo;

蒋捷抢断，胸口热血翻涌，却还是在周正不屑一顾的神态里，无奈合上嘴。很多时候，当他鼓起勇气做最后的争取，总是以放弃告终，讲道理本来就是很难的事，尤其对方已经闭上耳朵。他凑近周正，声音微抖，&ldo;算我求你，放他一条生路，我留下，任你处罚。&rdo;

蒋捷素来高傲，一般不轻易服输，张口求他更是从来都没有的事，这让周正心里奇异的情绪开始做怪，明知不该，却还是不能自抑地妒忌：&ldo;你为了这个滥人求我？啊？&rdo;

周正扬手打在蒋捷右脸上，&ldo;啪&rdo;

地一声清脆的响，静悄悄的深夜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楚。蒋捷保持着偏着脸的姿势，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他和周正动手不只一次两次，可是打在脸上，倒是头一回，蒋捷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隐隐疼起来，却不是脸。他用手背揩了一下嘴角，眉头轻轻一皱，那里在流血。

&ldo;你放他走，我慢慢跟你解释，留着他的命，你也能让他生不如死，不是吗？&rdo;

&ldo;不用你教我，蒋捷，今晚林源就得死在这儿！你也别想走！&rdo;

说着周正一提手臂，手中多了一把银色手枪，刚刚对准林源的方向，却觉得颈间一凉，脖子的动脉下压了他送蒋捷随身带的匕首。瞬间周围跟来的人开始有了动静，江山走上前几步，却在蒋捷的声音里停了下来：&ldo;别过来，让林源走！我会留下！江山！你放他走！&rdo;

江山不知何顾，目露怜悯，却没有说话，远远看着。蒋捷没有错过江山的犹豫，今晚要想逃出去，恐怕还是从江山身上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