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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门铃声在此时停了下来，只是刘春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却又传来了脚步声，音效堪称顶级恐怖电影。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刘春春惊魂未定转过身，看鬼一般看着面前从天而降的中年男人。而与此同时，施天也在上下打量他，如同在审视一件家具，一件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座豪宅里的，廉价家具。

防盗门被走廊上的风吹得&ldo;砰砰&rdo;撞墙，加了三重保险的指纹电子锁此时如同被高温刀切割过，断口漆黑而又整齐，还在隐隐冒着红光‐‐但刘春春显然不会注意到这个遥远的细节，既然对方能大摇大摆轻松闯入，那么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电子锁里八成早就录有这个人的指纹，是熟人？

于是他态度良好地说：&ldo;您先坐。&rdo;

施天：&ldo;……&rdo;

&ldo;喝茶吗？&rdo;刘春春又问。

客厅里横七竖八摆着许多画架，或许是担心油彩会溅到地上，所以昂贵的羊毛地垫都被卷到了墙角，亮晶晶的地板上盖着过期杂志，再加上穿着油彩脏围裙的白痴年轻人，施天摇头：&ldo;你真应该立刻从这里消失。&rdo;

刘春春回答：&ldo;我也这么想。&rdo;

&ldo;你知道我是谁吗？&rdo;施天坐在沙发上。

刘春春当然不知道，不过他依旧从冰箱里取出一听饮料，以示好客：&ldo;王先生要很晚才会回来，你确定要在这里等？&rdo;

施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视线又落到墙角，那里凌乱堆着许多画框，其中有很多都是……裸体的男人，年轻的、放松的、妩媚的，慵懒而又随意地躺在沙发上，像是一只自由而又任性的漂亮天鹅。

&ldo;咳！&rdo;刘春春往过挪了两步，不动声色扯下一块布，遮住了画里的经纪人先生。

&ldo;知道你为什么能开画展吗？&rdo;施天看着他，&ldo;因为有我。&rdo;

在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并没有显得太反派，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随和，不过落在刘春春的耳朵里，却像是同时爆破了十吨tnt。

因为他实在很难忘记当时白曦说过的，隐藏在摩西画廊背后的绑架阴谋。

于是刘春春试探：&ldo;您是摩西画廊的……老板？&rdo;

施天并没有否认。

&ldo;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太感谢了。&rdo;刘春春感激涕零，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施天对面，嘴里却忍不住抱怨，&ldo;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经纪人和朋友都不允许我露面，说要保持神秘感。&rdo;他殷勤地帮对方拉开饮料，又问，&ldo;您今天来，是专门为了找我？&rdo;

施天道：&ldo;你们关系很亲密。&rdo;

&ldo;……王先生？&rdo;刘春春果断否认，&ldo;我们只是商业合作关系。&rdo;

施天又扫了一眼那堆被遮挡起来的画框。

刘春春意会到了他的意思，主动道：&ldo;我是一个画家。&rdo;

&ldo;我本来对你没有任何兴趣，&rdo;施天看着他的眼睛，语调逐渐渗出凉意，&ldo;不过为了这些画，我不介意对你多一点了解。&rdo;

&ldo;真的吗？&rdo;刘春春站起来，他激动难耐，笑得十分阳光，&ldo;您喜欢哪一幅，我这就去包好，马上叫车送到摩西画廊。&rdo;

施天冲他伸出手。

&ldo;还有一些画在大厅里参加社区画展，我马上去搬回来。&rdo;刘春春往门口走，&ldo;稍等十分钟……不，五分钟！我立刻就回来。&rdo;

他走得镇定而又疾步，就好像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只可惜这种掩饰并没有太大作用，就在他即将踏出门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从身后袭来，如同海啸时的咆哮巨浪，还没等当事人做出应对，就被重重卷起抛到了半空中。

在短促的惊呼声中，刘春春大字型落地，身下画框被砸得粉碎，剧痛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眼前发黑，觉得又回到了当初隧道车祸的倒霉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