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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岐空把酒坛轻轻放到桌上：&ldo;喏，你应该知道哪里来的吧？&rdo;

承履扫了一眼，瓷器沾染着多年的雨水与泥土的芬芳。一日前，刚被老人从地里挖出来，交给这个小妖。

岐空看他不想言语，自顾自道：&ldo;你朋友吴润托我转交给你的。他离开和玉村前，你父亲送给他的桃花酿。他一直想留着和你一起喝。&rdo;

承履眼光留在酒坛上许久，转向岐空：&ldo;你要寻之人，在妖都永安。&rdo;

岐空愣了一下：&ldo;你就这么告诉我了？&rdo;

承履皱眉：&ldo;什么？&rdo;

岐空咳嗽一声：&ldo;我是妖仙草，能解百咒。&rdo;不该趁机交换点东西什么的吗？这么一想，岐空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小人……

承履眼神落在桌上，乌发垂落至地。过了许久，他抬眼：&ldo;你知道咒术师真正的诅咒吗？&rdo;

岐空不解，露出疑惑的表情：&ldo;不是那句话？&rdo;

承履露出一个自嘲的笑：&ldo;每一任咒术师都认为自己能破这个诅咒，但他们微弱的希望永远以绝望收场。留下一点点光，不等追逐，就成为彻底的黑暗。希望破灭后的绝望，这才是真正的，咒术师的诅咒。&rdo;

岐空心里颤了一颤，想起在希腊神话中偷盗火种的神普罗米修斯被宙斯惩罚，推一块永远不可能推上山顶的巨石。她理了理思路：&ldo;你知道仙门的事么？&rdo;

承履看她。

岐空咳嗽一声：&ldo;我师父是乾易，你应该知道乾林。&rdo;

从本质来说，阵术和咒术同出一源，不过施展对象不同‐‐阵术用于客观环境；咒术直接作用人身。

承履目光越过窗户，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日光倾泻，墙上有一只飞虫在扇动翅膀，光线穿过透明的薄翼，直射进屋子。

&ldo;好，不过，如果你没成功，就杀了我。&rdo;他挥挥手，加固了结界。

岐空注意到他的动作，心里想的话还是没说出来，只做了个揖：&ldo;我下午来，先生，这坛酒不错，找个下雪的日子，到郊外那片梅花林喝也许更适合。&rdo;

岐空走出去，在巷尾看见了小游。小游看上去垂头丧气：&ldo;我连院子都进不去了，是不是他的病就要好了，他就不会每天待在院子里了。&rdo;

她看着小游，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游继续说：&ldo;不过这总是一件好事，他一个人待在屋子待了这么多年，以后出来，会遇见更多人，看见更多美景，挺好。&rdo;

岐空硬了硬心肠：&ldo;我下午帮他看病，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好了。他是人，总有一天要娶妻生子，你总是在一旁看，只会让自己难受。&rdo;

小游嗯了一声：&ldo;我知道，我……我下午在院门口等你出来，明天我就去郊外的那座山，那里妖怪多。妖本来就不应该生活在人类的地方。&rdo;

岐空微笑起来，用手轻轻拍拍她的翅膀。

这样挺好。妖的寿命很长，人类的一生不过是妖的几个瞬息。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忘记他，遇到真正适合你的细水长流。

原本晴了的天气，下午又开始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似乎就要降临。

岐空拿好&ldo;孤光&rdo;，对着等在院落外的小游一笑，进去了。

室内一股醇香，宛如三月浓艳的桃花盛放。承履站起，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似杨柳轻扬：&ldo;我喝了一半，剩下一半，如果‐‐&rdo;

岐空打断他：&ldo;不会，剩下一半只能你自己找个下雪天喝，小游不会喝酒。&rdo;

承履看了一会她：&ldo;谢谢。&rdo;

岐空挥手拿出一个盛满褐色汁液的碗，递给承履：&ldo;喝了。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谢不谢，你帮我找人，我帮你解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