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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太广阔,又不能简单地判断案件性质,所以现场勘查工作也就到此为止了。应我的要求,朱大队陪着我们一起朝村里走去,边走边聊着案情。
村子里的青壮年男性大多外出打工,留下不少妇女和孩子。死亡的这四个孩子分别来自四户人家。虽然没有三代以内的血缘关系,但是因为住在一排,互为左右邻居,所以四个孩子经常相伴玩耍。女孩子懂事早,成了四个孩子中的老大;女孩子同时又很谨慎,所以一般不会带孩子出村。
事发当日下午4点,还有人看见四个孩子在村口的篮球场玩耍,女孩子手上还拿着一袋方便面在干啃。最早发现孩子失踪的是3岁男孩的母亲。她不像其他孩子的家长,并不担心孩子出去玩耍,3岁的孩子毕竟太小,她总会时不时地看一下。4点半的时候.3岁男孩的母亲发现孩子不见了。
整个村子也就几十户人家,这么一喊,过半的村民都出来帮助寻找。找到6点,也一直未见孩子的踪影,于是村民报了警。
&ldo;我总觉得这应该不是案件。&rdo;朱大队说,&ldo;从经验来看,一个死亡多个孩子的事件,通常都是意外事件。人心都是肉长的,再畜生,也不至于一次杀死这么多孩子。&rdo;
&ldo;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毕竟还有合理怀疑没有排除。&rdo;我说。
&ldo;你说的怀疑,就是鞋子吗?丢失的那只鞋子?&rdo;朱大队说。
我皱着眉头说:&ldo;不仅仅如此。&rdo;
&ldo;那还能有什么?&rdo;朱大队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村子已经到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之前设置的测试距离的软件。
&ldo;四公里!&rdo;我说,&ldo;我说怎么走都走不到呢,原来这么远。&rdo;
&ldo;是挺远的。&rdo;林涛说。
我说:&ldo;这又是一个合理怀疑。几个大一点儿的孩子就不说了,3岁的孩子,走四公里?那是什么概念?能走得下来吗?走那么远需要多少时间?&rdo;
&ldo;这有意义吗?&rdo;朱大队说,&ldo;事实上,孩子确实在四公里以外溺死了,又不是死后抛尸。&rdo;
&ldo;我觉得有意义。&rdo;我说,&ldo;不过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推测,具体的,还是需要尸体检验来确定。&rdo;
&ldo;尸检工作现在开始吗?&rdo;林涛有些迫不及待。
我点点头,说:&ldo;出发去殡仪馆。&rdo;
解剖孩子的尸体,对法医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朱大队调来了全县的法医,分两组开始尸体检验工作。虽然小小的解剖室里挤了七八个人,但是除了器械碰撞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大家伙儿都在闷不作声地工作着。
我们依次把孩子们的衣服脱下来,按次序摆放好,一面进行拍照固定,一面用电吹风吹干。对于水中尸体的衣物,都是需要先弄干再检验的,以期发现一些不容易发现的线索。衣服吹干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但是女孩子的外套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吹干前,那就是一件普通的黄色外套,但是吹干以后,外套的背部出现了隐约的绿色。
我蹲在地上盯着衣服看了良久,仿佛更加胸有成竹了。
尸体解剖依次进行,两组解剖分别先从女孩和7岁男孩开始。
&ldo;常规解剖,女孩并没有明显的附加损伤。&rdo;陈法医打开了死者的四肢后,在检验胸腹腔的时候说,&ldo;没有抵抗伤,是不是就可以判断死者是自主入水的?&rdo;
我摇摇头,说:&ldo;正常成人死者可以这样判断,但是如果凶手和死者之间力量悬殊的话,可以不造成任何抵抗伤。&rdo;
说完.我用手术刀打开了女孩的胃。胃里有少量黏液和不少方便面。方便面卷曲的形状都还没有消失,也没有进入十二指肠。
&ldo;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女孩子几点钟的时候在吃方便面来着?&rdo;我转头问朱大队。
朱大队说:&ldo;4点整,目击的村民可以确定时间。&rdo;
我点点头,说:&ldo;胃内的消化也就是在初始阶段,食物还没有变成食糜,还没有进入十二指肠。依照我的经验,死亡时间也就是末次进餐后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女孩子的死亡时间,是在下午5点钟左右。&rdo;
&ldo;嗯,然后呢?&rdo;朱大队还没有反应过来。
&ldo;之前我说过,现场离村口很远啊。&rdo;我说,&ldo;四公里的距离,成年人快步行走,也要四十分钟左右吧!何况小孩子?&rdo;
&ldo;你的意思是说,4点钟还在村口,5点钟到死亡现场,来不及?&rdo;朱大队问。
&ldo;肯定来不及。&rdo;我说,&ldo;还有个3岁小孩子一起,就是跑也跑不了那么快!&rdo;
&ldo;那你的意思是?&rdo;朱大队问。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ldo;走路不行,乘车呢?&rdo;
&ldo;现场那里,汽车是过不去的啊,你知道的!&rdo;朱大队说,&ldo;摩托车、自行车也不可能同时带上四个小孩子啊!&rdo;
我微微笑着,盯着朱大队。
朱大队一拍脑袋,说:&ldo;啊!电动三轮车!&rdo;
&ldo;对。我进村以后,看到很多家都有电动三轮车。&rdo;我说,&ldo;这样的交通工具在农村是非常实用的!&rdo;
&ldo;如果是电动三轮车的话,估计四公里的路,十分钟时间就能到现场。&rdo;朱大队说,&ldo;而小孩子们不可能驾驶电动三轮车,现场也没有电动三轮车,也就是说,这说不定真的就是‐起案件!因为有电动三轮车的进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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