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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我说：&ldo;你说的那只是暂时缺氧，而体内二氧化碳浓度并不会增高。二氧化碳不能算有毒气体，但是确实可以致命，也有二氧化碳中毒的说法。在正常情况下，人体呼出的气体中二氧化碳含量只有42，血液二氧化碳的分压高于肺泡中二氧化碳的分压，因此，血液中的二氧化碳能弥散于肺泡。但是，如果环境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增加，则肺泡内的二氧化碳浓度也增加，ph值发生变化，由此刺激呼吸中枢，最终导致呼吸中枢麻痹，使机体发生缺氧窒息。低浓度二氧化碳对呼吸中枢有兴奋作用，高浓度二氧化碳对中枢神经系统有麻醉作用，常伴有空气中氧含量降低所致缺氧血症，同时还能抑制呼吸，导致一系列中枢神经症状。&ot;

&ldo;二氧化碳也会这么危险？&rdo;林涛仍是怀疑。

&ldo;危险的，是高浓度的二氧化碳。&rdo;我说，&ldo;突然进入高浓度二氧化碳环境中，大多数人可在几秒钟内，因呼吸中枢麻痹，突然倒地死亡。部分人可先感到头晕、心悸，迅速出现谵妄（谵妄，由高热、中毒以及其他疾患引起意识模糊、短时间内精神错乱的症状，如说胡话、不认识熟人等）、惊厥、昏迷。如不及时脱离现场、抢救，容易发生危险；如迅速脱离险境，病人可立刻清醒。若拖延一段时间，病情继续加重，会出现昏迷、发绀、呕吐、咳白色或血性泡沫痰、大小便失禁、抽搐、四肢强直。查体可发现角膜反she和压眶反she消失、双侧病理征阳性等。教科书上是这样写的。&rdo;

&ldo;也就是说，我和那个民警没在几秒钟之内死亡，全靠运气？&rdo;大宝自嘲地笑笑。

&ldo;也不是这样，你们一失重，我们就立即让你们脱离了高浓度二氧化碳的环境了，这一般是不会有事的。&rdo;我说，&ldo;不过你刚才确实身处险境，这全怪我。我完全没有想到二氧化碳湖这一情况，以为你带了能够防毒的面具，就没关系了。其实这种防毒的面具是不可能吸附二氧化碳并产生氧气的。&rdo;

&ldo;这个不怪你，若不是大宝身处险境，若不是你之前怀疑是有害气体作祟，我也想不到二氧化碳湖这回事。&rdo;韩亮安慰我道，&ldo;二氧化碳湖本来就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情况，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形成的。要在空气流通不畅、山洼封闭、无风阴雨等条件同时具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形成这种&lso;吃人&rso;的二氧化碳湖。&rdo;

&ldo;我明白了。&rdo;我说，&ldo;这里光照不足，植物消耗氧气，产生二氧化碳，四周又都是陡坡，空气无法流通，慢慢地就会在山坡下部聚积高浓度的二氧化碳了。其实二氧化碳中毒的事件，在现场勘查的时候曾经遇到过。我实习的时候，遇见过最险的两次事故。第一次，是我的带教老师在勘查现场的时候，发现现场洗衣机上有个假发，以为凶手是光头，把假发丢在了现场，就准备去提取。没想到走到旁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假发，而是躲在洗衣机和墙壁夹fèng中的凶手。凶手拿着刀站了起来，看我们都穿着警服，他说&lso;我投降，我投降&rso;。我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如果凶手已成亡命之徒，手无寸铁的现场勘查人员都有可能遭殃。第二次，就是二氧化碳中毒事件。我的带教老师在勘查一个位于下水道的现场时，在沿着下水道下去的过程中，突然失去意识，好在周围有很多人，大家憋着气把他拉了上来，抢救一番才缓过神来。&rdo;

&ldo;你以前也遇到过二氧化碳中毒的事件？&rdo;韩亮问。

我点点头，说：&ldo;那次令我印象深刻。但我一直以为，能够积聚高浓度的二氧化碳的，肯定是像下水道这种密不透风的地方，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开阔的旷野，也会出现二氧化碳湖。&rdo;

&ldo;那现在怎么办？&rdo;大宝问。

我说：&ldo;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消防队把氧气面罩带来。&rdo;

&ldo;那下面的五个人，是不是已经没救了？&rdo;一个村民哭丧着脸问道。

我叹了口气，说：&ldo;节哀吧。他们在那种高浓度二氧化碳环境里，是熬不过一分钟的。&rdo;

说话间，三四名消防队员驮着几副沉重的带氧气罐的防毒面具爬到了山顶。

领头的一个中尉说：&ldo;消防车开不上来，只能靠人工，所以慢了点儿。&rdo;

杨大队点点头，说：&ldo;辛苦你们了，现在我们派几个人下去吧。&rdo;

&ldo;我去。&rdo;大宝说。

&ldo;别！&rdo;我立即制止了他，说，&ldo;你还虚弱，还是我下吧。&rdo;

&ldo;都别拉了。&rdo;中尉指了指身后的几名消防战士，说，&ldo;这种事情，我们比你们有经验，我们几个下去就可以了。&rdo;

说完，他们就开始往身上挂氧气瓶。

我感激地点点头。消防部队，这是一支伟大的部队，火灾、爆炸、地震、泥石流……不管多么危险，他们都要逆向前进。作为和平年代牺牲最多的队伍，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在保护着人民。

消防战士们穿戴完毕后，我要求他们务必反复检查密封装置和氧气供输装置。在确定没有问题后，四名消防队员腰拴保险绳、身背氧气瓶开始朝这个&ldo;吃人&rdo;的山谷进发。

我们其他人更是加大力度为他们照明。

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看到几名消防战士平安下到了大宝失足的位置，仍然没有什么问题。

&ldo;看来韩亮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rdo;我高兴地说道，心里琢磨着怎么取证并保存证据。

&ldo;下面的同志，你们可以找到二氧化碳湖的湖面位置吗？&rdo;我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让林涛举起摄像机准备拍摄。

中尉很聪明，简单思考以后，重重地点了几下头，然后向上攀登。

攀登到大宝失足的位置附近后，中尉一手抓住绳子，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了。

中尉举着打火机往下爬行，不一会儿，打火机熄灭了。中尉重新往上爬了一截，再次点燃打火机，然后俯身把打火机往下放，很快打火机又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