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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第1页）

十一哂笑，&ldo;他都说了济王之事只是无意从水寇那里听来的消息呢……若再来营救聂听岚，岂不是自打嘴巴?&rdo;

齐小观甩了甩头，&ldo;我总觉得南安侯应该是个知情者，却不知他为何不肯说明白。难道非要咱们认为他和济王之死有关，厌憎他一辈子?&rdo;

最重要的是，师姐会厌憎他一辈子。

不论最初他们曾有过怎样深切的感情，曾怎样地海誓山盟，生死与共。

宋昀低头瞧一眼怀中娇儿，沉吟道：&ldo;要么，他的确参与了谋划此事，毕竟有花浓别院的仇恨在，不肯释怀之下，有机会顺水推舟也是人之常情;要么，他并未参与此事，只是投鼠忌器，明知被人误会也只得闭口不言。&rdo;

&ldo;投鼠忌器?&rdo;齐小观怔了怔，&ldo;我和师姐原也推测，姬烟可能上了施相的当，向济王府传递了些错误的消息，让济王妃误认为闻博的确能为其所用。难道……和闻博有关?&rdo;

宋昀含笑看向十一，&ldo;柳儿，你觉得呢?&rdo;

十一正扶着额出神，听得他问，才&ldo;哧&rdo;地一笑，旧日伤痕处贴的翠钿般光华闪耀，生生映亮了那张泛白的面容，顿觉瑰姿艳逸，摇曳人心。

她舒展着手脚，悠悠道：&ldo;与他们有关又如何?如今正对北魏用兵，难不成还能召他们回京查问?还是先找到聂听岚吧!我希望……她还能开口说话!&rdo;

&ldo;呃……&rdo;

宋昀被她笑容惑得失神，便有种遇到了妖精般的困厄无奈，抚额苦笑，&ldo;朕怎么觉得她开不了口的可能更大?&rdo;

十一道：&ldo;哦，我便不信，她开不了口，我便查不出前因后果了!&rdo;

齐小观苦笑道：&ldo;后果咱们已经看到了，前因其实也不用查。模糊不清的，无非中间一些具体行动而已。知道又如何?当年柳相被害，最终又能怎样?&rdo;

二十年后，风光的还是风光，身首异处的还是身首异处。

便是如今这事，或许很多人都在有意无意间推了一把，但最后让十一功亏一篑、然后彻底断送宋与泓的，还是那位风光至今的。

十一咳了几声，转身走向内殿。

宋昀目送她秀逸却渗着冷凉的背影消失，眸光不由一点点黯淡下去，甚至有忍不住的痛意萦出。他低低斥道：&ldo;小观，她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说这话招她不痛快?&rdo;

齐小观自知失言，却叹道：&ldo;皇上，她这些日子本就因济王之死伤痛至极，说摧肝裂胆并不为过。发病及病情加重，都是近来的事，哪里还经得起日日夜夜为此事煎心如焚?若不能看开些，太医开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rdo;

宋昀抚摸沉睡的维儿，却觉心头亦似有火煎油焚，许久才压着嗓子道：&ldo;为了维儿，她也该多多保重才是。&rdo;

齐小观道：&ldo;总要设法解开她心结，至少让她出了这口气，不然……&rdo;

宋昀便抬头，&ldo;这几日京中流言更多，听闻多是议论施相如何跋扈矫旨、济王如何无辜惨死的?&rdo;

此事多由凤卫安排指使，齐小观料得瞒不过宋昀，只得眉眼弯了弯，&ldo;其实传言并不假。好在皇上回来后并未向施相问罪，施相虽然不悦，也无法迁怒皇上。&rdo;

宋昀微露嘲讽，&ldo;你觉得朕怕他迁怒?&rdo;p

齐小观怔了怔，忙道：&ldo;枯木将朽，于皇上当然不足为惧。&rdo;

宋昀道：&ldo;怕就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才真正令人忧心。&rdo;

齐小观细品他言外之意，已然心神大畅，笑意顿时通透明朗，若朝阳曜曜，&ldo;皇上放心，小观必领凤卫全力以赴，助皇上剪除奸佞，还朝堂一个清明气象!&rdo;

宋昀轻轻一笑，&ldo;那也是你师姐一直想要的。她要的，朕都会给!&rdo;

他的柳儿要的，他都会给。

不论历过多少年，做过多少事，他依然是渡口那个被小朝颜救起的乡间少年，努力地涂亮自己天空，并踮着脚尖妄图将她灰暗下去的天空也涂上明亮的颜色。

从一无所有，到手握江山，他已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她身边，站到她统领的凤卫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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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遥、赵池换着寻常商旅装束，依然低垂帷帽，在入夜后悄悄潜入了赵池的小院。

小院中只一老仆守着，见他们回去，喜不自禁，连忙去收拾饭菜时，赵池已止住。

&ldo;李叔，你且告诉我，近日可曾有人过来打探过我或侯爷消息?&rdo;

李叔笑道：&ldo;说来也奇怪呢，前些日子是有人过来问过公子可曾回来。我想着公子跟着侯爷去战场都几个月了，如今北魏未平，怎会忽然回京?差点把那些人当傻子打出去。如今瞧着倒是他们有先见之明。&rdo;

韩天遥闻言，已向赵池道：&ldo;看来此处目前应该还算安全。&rdo;

赵池点头，&ldo;我上次回京并未回这里住，他们打听得我不曾回来过，自然不会指望能从这边得到消息。&rdo;

他叮嘱了李叔小心行事，又将点起一盏红灯笼，高高挂在一侧檐角，出神看了片刻，方才和韩天遥进了屋，倒了些冷茶喝着，眉眼已极郁闷。

他叹道：&ldo;侯爷，你说聂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如今她离开相府，又有什么地方可以投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