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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不过也有可能是魏太后的人，假借了哥舒耶奇的名号来掩人耳目……&rdo;

文旌摇头：&ldo;不会是她的人。&rdo;他见金明池面露惑色，耐心地解释道：&ldo;方才她还要我劝义父放弃对当年旧案的追查，殷如眉也好，哥舒耶奇也罢，都是她不愿意提起的人。若是她派人去杀舒城灭口，那悄悄地杀了就是，何苦要把哥舒耶奇的名号祭出来，这不等于告诉旁人，舒城与当年的铁勒旧案脱不了干系吗？&rdo;

金明池恍然，可随即便陷入更深的迷惑里：&ldo;不是魏太后……那是谁？&rdo;他灵机闪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ldo;除了魏太后，除了大人，还有第三方势力对当年的旧案感兴趣，且……势力不小。&rdo;

能打退押送钦犯的官差和文旌派去随行保护的千牛卫，势力自然不容小觑。

而且这些人隐在暗处，却又好像对案情的走向和脉络格外清楚，总能在恰当的时候冒出来，把本已几乎风平浪静的水面再度搅浑。

文旌视线微垂，眸中神色深邃难辨，思忖片刻，冲江怜道：&ldo;你去找找曾曦，问问他阿遥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带她来义父的卧房。&rdo;

文旌想，不管这些陈年旧事有多少不曾见天日的须棱枝节，今日，他定要问个究竟出来。

……

徘徊在街衢茶肆的任遥对家中即将上演的狂风骤雨丝毫无觉。她本是领着冷香出来闲逛，从糕饼店里买了糖渍梅子，正要慢慢走回家，却在街上遇见了姜国公千金路拦丞相大人的那一出好戏。

那时候人实在太多，将文旌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又有姜国公府的护卫隐没在人群暗中保护着姬影，在那四周立起了一道人形屏障，任遥尝试过往里挤，可根本挤不进去，只有远远站在街边，等着好戏落幕，人都散开，她好蹭一蹭文旌的马车，跟他一起回家。

其实街市里人声如浪，又离得远，姬影和文旌各自都说了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清楚。

只是远远看着原本明媚张扬的姬大小姐突然如霜打了的茄子，颓然低下了头，还觉得奇怪，突然，自拐角里冒出来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任遥一怔，回头：&ldo;陈大哥？&rdo;

她原本不愿意随陈稷走的，毕竟文旌就在这里，眼瞧着就可以走了，她在外逛了一个时辰，已有些累了，只想快些回家烤着炉火吃她刚买的糖渍梅子。

可陈稷说他要外出公干，这一走只怕连除夕都要在外面过了，想托她替他照应照应家里老母。

任遥想起之前陈稷为了冯家的事跑前跑后，这个人情还没填，这又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母亲，不太好意思一口回绝，便只有随着他去了街边的茶肆。

两人寒暄了一阵儿，陈稷状若无意地提道：&ldo;方才那当街拦下文相的是姜国公的千金吧，姜国公近来待文相很是亲近，一心想促成他和爱女的婚事，瞧方才那架势，姬大小姐也很是中意文相，这门婚事看来八成是要成了。&rdo;

任遥将手搭在茶瓯的杯壁上，有一搭无一搭地用指腹摩挲着上面凸糙的釉花，只觉得有些别扭，还有些难以言说的酸涩，闷闷道：&ldo;那也得看我二哥同不同意。&rdo;

&ldo;他为何不同意啊？&rdo;陈稷笑容若清风，在俊朗的面上轻轻漾开：&ldo;文相如今乃朝中权臣，自然得是勋贵官宦之女才能与之匹配。姬氏出身高贵，家中又有世袭的爵位，这门婚事瞧上去再般配不过。&rdo;

&ldo;可……&rdo;任遥捧着茶瓯，郁郁道：&ldo;怎能只看门第？怎么着也得是两情相悦吧……&rdo;

陈稷看向她的目光突然微妙了起来：&ldo;娶妻娶贤，纳妾纳色。&rdo;他前倾了身体，微微靠近任遥，笑道：&ldo;阿遥该不会觉得凭如今文相的身份，只能娶一门妻室吧？这娶妻……自然是要娶门第尊贵的官女，纳妾就无所谓了，凡是姿容佳，看中眼的都可以纳进后院，文相如今正当盛宠，哪怕是给他做妾，想必一般门第的女子都得抢着去呢。&rdo;

任遥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她实在无法想象，向来清冷寡淡的文旌流连于花丛，左拥右抱是何种模样……

陈稷看着任遥的反应，唇角微勾，浮掠起几分得色。

任遥是垂头丧气地回家的。

冷香在她身后喋喋不休：&ldo;小姐，你以后还是不要跟陈大人谈论咱家二公子了，每次过后你都是这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何苦呢。&rdo;

她是无心之言，任遥却是一怔，脑中一道激灵闪过，她拉过冷香，揣摩道：&ldo;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rdo;

冷香一头雾水：&ldo;什么故意的？谁故意？&rdo;

任遥又摇了摇头：&ldo;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rdo;

纠结间，大门敞开，曾曦从里面探出头来，一眼瞧见任遥，忙将她拽进去，道：&ldo;小姐，你可回来了，快去老爷房里吧，二公子方才还找你呢。&rdo;

任遥忙随曾曦去。

刚走到门外，便听里面传出父亲虚弱的声音：&ldo;南弦，如眉的案子不是交给刑部了吗？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多过问，只管置身事外，你听义父的话，我是不会害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