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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2页）

没让她等多久，易述转身沉默地走到白彦面前，单膝跪在地上。他下意识地伸了手出去，但最终也没有落到对方的脸上，转而把人横抱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的。

进到室内，易述拿了烟斗和烟丝出来，手一直在颤，好一会儿才把烟丝点燃。他抽了几口烟，在弥漫的烟雾后面慢慢开口说话，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ldo;二十二年前，我差不多三十岁，白彦比我小一点。&rdo;他盯着烟斗里燃烧的烟丝，看不清神情，&ldo;那时整个玄术界、玄委会都很乱，很多熟悉的人，像是忽然之间就沉迷邪术，丧失了心智，变成了只会杀人的疯子。&rdo;

听到这里，龙婆婆坐在一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ldo;我和白彦从小就认识，当时他还说笑，如果谁真的没了神智变成了疯子，那死在对方手里，也比死在别人手里要好。&rdo;易述不敢看那个傀儡，接着说道，&ldo;但是情况越来越严重，每天都有人死。&rdo;

他看了一眼陆爻，&ldo;你外公外婆，就是因为这件事去世的。还有钟淮南，也因为山体塌陷，被埋在了岩石下面，差点没命，出来之后也很长时间都一蹶不振。&rdo;

&ldo;我当时是和白彦一起，去查一条线索的真假，没想到白彦也沾了邪术，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一直叫嚣着要杀人、要夺人生气。我控制住了他，想把他带回玄委会，但在中途他有过一次清醒。&rdo;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ldo;他……拽着我的手让我快杀了他，说已经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自己变成一个怪物。&rdo;说到这里，易述终于还是把视线移到了傀儡身上，&ldo;后来我动手，亲自动手，结束了他的性命。&rdo;

尾音很轻，却像悲鸣。

第68章第六十八卦

龙婆婆看着完全回不过神来的易述，声音缓和，&ldo;当年，你做的没有错，白彦能够选择自己的死法、死在谁的手里，比起其他人来，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rdo;

&ldo;幸运？&rdo;易述突然笑起来，却比哭还要难看，他握紧手指，手背上青筋鼓起，嘶哑道，&ldo;这叫什么幸运？这算什么幸运？&rdo;

仰着头往上看，喉结上下移动，&ldo;如果不是我带着他，一起去参加玄术师的考试，如果不是我……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开一个私房菜馆，娶妻生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rdo;

易述的声音哽咽起来，&ldo;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啊……&rdo;

每一时每一刻，自责都在不断加深，他的后半生一直都在悔恨，每一次午夜闭上眼，都是友人的模样。

龙婆婆有些不忍，被勾起回忆，眼睛也有些红。

她擦了擦眼角，看向陆爻他们，勉强维持了声音的平稳，&ldo;二十几年前的事，应该没有长辈对你们提起过。&rdo;可能是感觉有些冷，她伸手拢了拢外套。

见陆爻他们摇头，龙木棠开口说到，

&ldo;事情最开始，是一次偶然，在一座古墓里发现了一个墓室。你们都知道，现在玄术的传承是有巨大的断层的，像薛家、陆家这样的家族传承，算是保存得比较好，但也是一代不如一代，逐渐凋敝。&rdo;

她语气感慨，&ldo;据说在千年前，玄术师力量极为强大，卦师可以看破命数甚至掌控国运，占星师可以凭借占星术沟通上天，风水师可以感气点穴连接大地，刻纹的力量甚至可以让人飞天遁地。&rdo;

陆爻想起曾经在陆家先人留下的手札上，确实看到过一些记载，不说千年前，就是四五百年前，玄术师的地位也是超然的。相应的，想要学习玄术的门槛，也是极高。

龙婆婆叹息，&ldo;但现在不是了，刻纹大多数都已经失传，留下来的，也少有人能够施展出刻纹的全部力量。占星术式微，阵法式微，风水师局限，卦师更是变成了测命数算吉凶的工具，整个玄术界都逐渐衰颓。我们都发现了这样的趋势，但我们每一代都无能为力。但是在发现那个墓室之后，就不是这样了。&rdo;

薛绯衣忍不住开口问，&ldo;是那个墓室里，有什么东西？&rdo;

&ldo;嗯，对。&rdo;龙婆婆点头，&ldo;当时进去墓室的人里，也有我。墓主人的身份无法确定，但墓室当中，却有许许多多已经失传了的玄术，当时震撼的心情，我现在都还记得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