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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见状，她偏首看来，全然无知的眼神看得他又是心恼。

&ldo;小心烧到头发。&rdo;他面不改色地胡诌道，顺手将那缕发别到她耳后。

他做得很是自然，余秭归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ldo;有劳子愚。&rdo;她向后撤了撤身，微窘的神情取悦了某人。

上官意支手托腮，欣赏着她难得显露的女儿态，眼中绽出无边春意。

这种全神贯注的凝视让她直觉竖起寒毛，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般。忘了烫，她提起热在炉上的茶壶，为他斟了一盏茶。

心知不能逼得太急，上官意顺水推舟地端起茶呷了一口，目光无意瞟过桌上的书册。

&ldo;《八段锦》？&rdo;黑眸抹过异采，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倾身靠近，&ldo;怎么，秭归春心萌动了？&rdo;

轻巧地避开他的动作，适应性极强的她此时再无窘色，姿态从容地坐在他对面，笑道：&ldo;&lso;书不y来人自y&rso;，我倒是觉得跋比正文更有趣些。&rdo;

直接翻到末页，一目十行，上官意飞速扫过。眸光遽沉，他抬起头。&ldo;曼老板死了。&rdo;他进门许久不谈正事，此时却突然开口，&ldo;秭归好像并不惊讶。&rdo;

放下茶盏，她定定回望。&ldo;想必子愚已经知道昨夜曼老板曾探访过曼夫人，由此也应推断出曼老板缘何被杀了吧。&rdo;

&ldo;此时提议回西土无疑是自寻死路。&rdo;他轻笑。

江湖人伸长脖子盼了十年，等了十年，终于有余家人的消息，哪里会放走这块&ldo;肥肉&rdo;。

&ldo;曼老板欲携妻离去消息的走漏，不是因为隔墙有我这对耳，而是因为住曼夫人东侧的那对师姐妹。只是……&rdo;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他，&ldo;同路时向来以胡语对话的夫妇二人，昨夜却很&lso;体贴&rso;地说起华语。&rdo;

是了，不仅声音没有丝毫压低，反而以华语交谈，分明就是有意让人听去。而那位冲动的冯姑娘无意间为他人做嫁衣，成为小道消息的传播者，于是成就了曼老板被杀的事实。

&ldo;不管是谁动的手，曼夫人的目的算是达到了。&rdo;余秭归眼睫微垂看着炉火，&ldo;韦庄主一直以曼夫人再嫁他姓为借口，不想留她在玉剑山庄，更不想柳无双与她有过多接触。如今曼老板身亡，寡妇留在女儿家也是很自然的事，韦庄主赶人的借口算是没了。&rdo;

她瞥向那本《八段锦》，真是触目惊心。

&ldo;只是，再好的计策也怕万一。&rdo;

她抬眸看向对面，上官意似笑非笑，眸间带着一丝嘲讽。&ldo;曼夫人绝没有想到江都府会插手此事。&rdo;

江都府？

&ldo;以往江湖人打打杀杀，只要不牵连显贵要人，官府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只可惜曼老板是个胡人，而他的死又与传说中富可敌国的武林秘宝有关，朝廷若不抓住这个空子趁机插手秘宝之事，那上位者便是愚蠢至极了。&rdo;

看着她微讶的神态，上官意轻笑。

&ldo;百川东到海，江湖不仅是江湖，终要流进更脏的地方。先帝是个贪欢爱色不思进取的人，他在位的时候无意江湖，也因此那时候的江湖还算纯粹。&rdo;

她明白，他这是在暗示十年前的虎跳崖一战与朝廷无关。

&ldo;三年前先帝病重，诸子夺嫡。如今的这位帝王虽终登大宝，可数次征伐已将国库消耗殆尽。偏偏这位心又大得很，若不是军饷掣肘，怕是早要攻打北狄。&rdo;眼底讽色渐浓，上官意轻哼了声，&ldo;偏巧这时江湖送出个大礼，传说中的倾国财富，那位是有礼不收的傻子么？&rdo;

见她臻首略偏若有所思，他又道。

&ldo;江都府介入就是讯号，今后的风浪怕是江湖难以承受的。不仅是玉剑山庄，连地位超然的南山院也难以独善其身。&rdo;

他意有所指，提醒她不能将自己的秘密透露给任何一人，连南山老也不能。

可他为何如此？

若说先前与她合谋，是因他兴风作浪的癖好。那如今他冒雨而来，将个中曲折一一详解，为的又是什么？

她迷惑地望着他，试图找出原因。可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