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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听出他语间的生分，季君则眉头一蹙，忽又展平。&ldo;闭关？&rdo;他似是好奇地问。

&ldo;家师这些年醉心道学，每到冬至都会辟谷数日。&rdo;

季君则真的惊讶了：&ldo;当年先皇迷恋长生道，师傅不惜性命作《徐福求药》以示讥嘲，怎么反而投身此道？&rdo;

&ldo;人是会变的。&rdo;

一句话堵得季君则噤了声，推开正堂的门，傅咸的淡眸清冷。&ldo;请。&rdo;

屋内炭盆新起，直到傅咸一声&ldo;大人嫌冷？&rdo;，季君则这才意识到自己拢紧了大麾。

&ldo;不，恰恰好。&rdo;季君则松开手，脱下厚重的衣物。&ldo;倒是咸弟向来病弱。&rdo;他语带关切地将火盆向傅咸那边推了推。

&ldo;暖和了么？&rdo;他状似无意地抬头，瞳眸扫过傅咸，最终定在堂中的那幅《市井百戏图》上。

&ldo;这画是何人所作？&rdo;季君则惊艳道。

&ldo;大人猜呢？&rdo;

季君则故作沉吟了一阵。&ldo;画虽不同，可风骨犹在，难道是那位小师弟所作？&rdo;

&ldo;大人真是火眼金睛。&rdo;

听来十分熟悉的拿捏得宜，傅咸这声恭维自然而贴切，听得季君则不由蹙眉。

见他不悦，傅咸温润笑道：&ldo;看来大人也不喜欢这般惺惺作态，不如开门见山吧，尚书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rdo;

&ldo;咸弟，你以为我来是别有用心？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师傅么？&rdo;

&ldo;单纯为看师傅他老人家？&rdo;傅咸疏眉一挑，&ldo;季三哥会，可季尚书绝不会。敢问大人，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季三哥还是季尚书？&rdo;

季君则一怔。

&ldo;大人这才明白么，原来大人不仅在骗别人，更在骗自己，也难怪大人能如此收放自如。&rdo;傅咸继续道，&ldo;在听说师傅相救的刹那，大人或许会感动，可冷静下来这份感动便成了算计，毕竟以你现在的势力，想要掌控皇嗣继承仍需荀将军的支持。大人的确别有用心，又何必自欺欺人。&rdo;

&ldo;咸弟，你比以前犀利许多。&rdo;季君则沉眸看他。

&ldo;人总会变的。&rdo;

微微颔首，季君则似在感慨，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沙哑：&ldo;七弟他们呢，我记得你们五个向来要好，怎么不见他们？&rdo;

&ldo;冬至后老九和老十就带着义军去永平了。&rdo;见他惊讶，傅咸笑道，&ldo;怎么？大人当永平不破真是因为龙运天威么，要不是朝廷誓言诛杀的两河灾民舍身忘死，京师怕不等大人脱罪就已被北狄铁骑踏平了。至于老八，他被荀老将军逮去了大营，只等圣旨一下便开拔永平。大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do;

季君则似是喜极，一把握住他的手。&ldo;以你们的才智何不入朝？只要你我兄弟一心，那中兴大魏，又岂是难事！&rdo;

&ldo;大人怕是误解了，小弟无心为官。&rdo;傅咸温煦看着他，缓缓将手抽离，&ldo;心系天下有无数种方式，大人选择居庙堂之高，而小人则选择行江湖之远。小人很明白大人浸y官场着实不易，对大人从季三哥到季尚书的转变也很是理解，毕竟只有以其人之道才能还治其人之身，大人若不学会阴狠，是断难达成中兴大魏的宏愿的。&rdo;

闻言，季君则露出惊喜之色。

&ldo;只是大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傅咸虽然理解，却难以苟同。&rdo;

&ldo;苟同？&rdo;季君则不解皱眉。

&ldo;三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rdo;傅咸温眸坚定地看着他，&ldo;师傅之所以救你，是恋有旧情，兄弟们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三哥良心未泯。七弟嘴上说与你不熟，可我知道他自小就崇拜你，其实不仅七弟。&rdo;回忆往昔傅咸有趣笑着，再看他，&ldo;对于今日的季尚书，兄弟们或许失望，可只要季尚书还有一丝三哥的影子，我们便不会绝情。官路难走，只望大人莫要失了三哥的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