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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帕里回了一个侧旋的弧圈球,这也是他最擅长的球,这个球落在孙久林的防守盲区,孙久林再次失分!”
“德尔帕里和一般的欧洲选手不同,他不跟你去打中远台,近台反手的能力极强,华国队遇到这样的强敌,这一场决赛恐怕不会打的太轻松啊。”
“说起打法,俞近识的打法似乎更克制德尔帕里一些?”
“没错,但可惜的是俞近识在半年前退役了……好球!孙久林救回一分!”
黑白电视机里,两位解说的声音交叉出现。
闹哄哄的店里,不少人喝的半醉,扯着嗓子朝着小小的屏幕喊,“孙久林怎么回事,这种球都接不住?换我还不把对手直接打趴下!”
“换你上,以你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德尔帕里的任何一个反手球。”
说话的是角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厚实长外套,语气算不上友善,提到速度时,还特意看了眼刚才放狠话的男人因为喝酒而微微颤抖的手。
这话激起了方才喊话的国字脸男人的不满,“老子拿下市里乒乓球冠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毫无疑问,乒乓球世界杯作为仅次于世乒赛的世界级重要赛事,每年举办一次的它总是吸引着全球球迷的目光。”
“没错,尤其是男子单打这一项,可以说,孙久林是最有力的冠军竞争者,但德尔帕里今晚的发挥也不差,两人比分咬的很紧。”
电视里解说的声音并没有——也不会受到电视机外的影响。
老板见状不对,正要过来缓和气氛,门口却又进来一人。国字脸男人腾的站起来,看向门口,有些惊诧,“陈、陈教练,你怎么来了?”
陈国鸣今年三十八岁,是区城体校的乒乓教练,论技术,比他这个只拿过一次业余市赛奖杯的人强多了。
店里灯光很暗,只有电视机的光亮堂堂的,照亮几张紧盯着屏幕的客人的脸。
进门的陈国鸣爽朗地笑了一声,径自走向刚才说话的那位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边走边回答刚才国字脸的问题“来找个人帮忙!”
“躲在这儿干什么?找你可真不容易。”
陈国鸣坐在男人身边,也扭头看向电视机。“反正你这几个月都没事,跟我去周边镇子乡里转转?”
旁边的国字脸竖着耳朵听起来,今年区城的体校招生在即,谁家不想把孩子送进去学体育?有关体校的事情,他可要打听清楚了,回去叫儿子好好准备。
进了区城的体校,不仅待遇好,每个月有十几元的营养费和十斤粮票,还有大好的前途——将来如果能进入市队,省队,参加体育赛事,拿一个全国冠军,全镇人脸上都能有光!
陈国鸣说是随便转转,但他一个体校教练,没事去乡下干啥?还是在招生这个节骨眼儿上,因此,陈国鸣话里意思已经给的够明白了——让男人帮着去看有没有好苗子!
然而,男人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转头看向电视机。
——决赛已经到了最后,德尔帕里反手进攻,接连拿下三分,在加上对方一个失误球,最终,拿下了男子单打的世界冠军!
解说的声音透露着遗憾。
“可惜了,这种进攻方式正好克制孙久林,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德尔帕里的打法,如果俞近识没有退役,对上现在风头正盛的德尔帕里,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是啊,不过,每一个运动员都值得尊敬,让我们……”
饭馆里一片唉声叹气,人们移开视线,陈国鸣趁机接上刚才的话题“落镇有推荐信寄过来,说有个孩子乒乓天赋不错,怎么样,去看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男人站起来,围上围巾,将脸裹得严实暖和,“什么时候走。”
陈国鸣知道他这就是答应了,高兴道“后天一早!”
男人没接话,只是推门走了,陈国鸣也要走,被国字脸拉住,“谁啊,脾气那么大,你陈教练亲自来请都这态度?”
陈国鸣一愣,“你没认出他是谁?”
“他坐在角落里又没光,根本没看清脸!”
陈国鸣笑着摇摇头,临走前扔下一句话,“亏你还是乒乓球迷呢,俞近识没认出来!”
俞近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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