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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你怎么还跟着她回去了？”汤川见神兽白泽到来，不禁抱怨道，“简直是以身犯险，我猜她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

汤川当时看到楚莫面无表情地落泪，吓了一跳，真怕她当时一不做二不休，拼个鱼死网破。楚莫倘若仅仅是发怒，汤川都不会有所顾虑，但她竟然哭了。神兽白泽知道汤川说得没错，不过他现在不想提起这个丧气的话题，岔开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雷亟估计要到了……”

“能怎么办，硬扛呗，你们不都莫名其妙地活下来了。”汤川漫不经心道，他眼睛一眯，“你不会还想陪着她玩过家家吧？那帮人类现在到处追查镜子，早晚会找过来的，你当初不是想让天下异兽聚集在一起，我知道一个类似的组织，叫做奇盟。”

白泽现在觉醒，身上已经环绕着灵气，不再是纯粹人类的状态了，早晚会被易门的人发现。白泽的灵气滋养了易门，白泽的理念促成了奇盟，现在破局的关键就在于他。汤川觉得神兽该去做正事，完成宏图大业，怎么就跟着楚莫回家了？

汤川总觉得神兽一碰到烛阴，智商就直接掉线，做一些离奇的傻事。狐狸精颇为担忧，他们这些大妖怪确实少了七情六欲，按道理不会被世俗感情牵绊，但实际上每个大妖间还是有差别的。

如果以“情感思维类似人类”的标准排名的话：白泽汤川楚莫。

白泽的博爱使他最具有同理心，这才会做出联合天下异兽的决定；汤川很重视友情，算是有情有义；楚莫则完全是自扫门前雪，恨不得满脸写着“别跟我搭话，很烦”，连朋友都没有。

汤川有些拿不准，神兽是最接近人的，万一他真有些人类才有的奇怪感情呢？

神兽思虑片刻，迟疑了一下，解释道，“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身体，不能离开。”

“什么意思？”汤川万分诧异。

“那枚碎片一直融合不了，刚才还重夺了身体掌控权。”神兽白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不是他故意呆在楚莫身边不走，只是人类白泽肯定不会跟她分开。神兽在完全掌控身体后，才能安心做别的事。

“他只是人啊……”汤川从没想到还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发生，经历和回忆会塑造性格，按道理这些回忆都是白泽的，应该最终只会形成一个意识而已。现在人类白泽不但没有被融合，反而在交锋中占了上风，简直不可思议。

汤川狐疑道，“你不是在骗我吧？虽然你现在掌握了这具人身，但烛阴可绝对不会把你等同于他的。”

神兽白泽沉声道，“我当然清楚。”这种事就不用汤川反复提醒了。

“你还是先筹备雷亟的事情吧，易门所在的高山地形特殊，倒是很适合。”神兽白泽有所思量，易门发通缉令无非是担心灵脉被毁，再无灵气。雷亟降落时，每一道雷中蕴含的力量绝对不弱，倒是可以弥补失去天机镜后的损耗，破了这个局。

那座山可以封锁着灵气不外露，形成一个风水宝地，汤川如果在此渡劫，面对的风险也会降低不少，对汤川也有益处。汤川却感慨道，“不过看他们现在气得跳脚的样子，我进去就会被围吧。”

两人商讨完对策，便暂行告别，汤川看着神兽又要往回走，内心颇为无语，“你是驴么？不撞南墙不回头。”

神兽却只是一笑，早就习惯了汤川的语气。

神兽白泽悄悄地回到家中，却发现房间内大亮，楚莫静静地坐在灯下，正好撞上了刚进门的他。她表情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显然等待了许久。楚莫脸上这副镇定的样子反倒让神兽颇为心虚。

神兽：总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像是什么家庭剧的出轨画面。

神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楚莫反而先开口了，她犹豫半天，低声恳求道，“可以请你把他分离出来么？”

“如果是两个意识的话，理论上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我会去找相关的灵器，分割后你因此丢失的灵气，我也会想办法补偿……”楚莫思考了很久，想让人类白泽不被吞噬，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楚莫想跟神兽达成协议，将人类白泽的意识分离出来，这样他可以继续存活下去，而不是终有一天直接消失。世上的奇珍异兽、天材地宝有那么多，总会找到有这种功能的。

神兽白泽沉默良久，浑身弥漫着难以言状的挫败感，他哑声道，“你是把我们两者割裂来看的么？”

楚莫没有作答，但她的态度早就表明了一切。神兽白泽实在不懂，他接收了人类白泽所有的记忆，可以说人类白泽是神兽性格中的一面，为什么楚莫却只能接受这一面？神兽对作为人类的碎片一直没有恶意，但现在却有一丢丢嫉妒了。

这感觉就像对方说“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高中时候的你”一样伤人，抛去前缀，两者明明是一样的。

“就算真的分裂出去，他也会失去自保能力。”神兽避开楚莫祈求的眼神，轻轻道。人类白泽是完全不会法术的，现在易门又发了通缉令，基本等同于无战斗力。如果分裂的事成真，人类白泽身上的灵气会吸引来敌人，自身却没有抵挡的能力。

“我会呆在他身边的。”楚莫直直地看向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又追问道，“分裂不行吗？”

神兽白泽一瞬间竟感觉心如刀绞，他垂下眼，终于说出了积压已久的疑惑，“你真的不记得了？我们以前其实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