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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烈掀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沉沉的丢下一句别动,便小心翼翼的摘了我的高跟鞋。
被他这么一动,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的脚后跟已经被鞋磨破了。
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见他随手取出一个医药箱,心中顿时生出了五味陈杂的心情。
尤其在看到他拿出酒精,用棉签沾着极其温柔的帮我消毒的模样时,我一下子就特别的难受。
这五年以来,只要我一休息下来,就会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在四合的那段时光。
每每想起在那一个月里宗政烈对我的种种好,我就会产生一种那是一场梦的错觉。
时间久了,我越来越怀疑那段日子的真实性,以至于我都有些害怕去想了。
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恍惚间,我便将其与旧时光里的他重叠起来,一瞬间就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心狠狠的抖了抖,我顾不得疼痛,猛地就将脚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一抬手便打掉了他手里的棉签。
动作太大,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把酒精瓶带倒,撒了一地。
原本透着芬香的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一股子刺鼻的酒精味,我看着被染湿的地毯,穿上鞋便坐到了最里面的沙发上,故意离得宗政烈远远的。
车内的气氛突然就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中。
宗政烈的手还保持着捧着我脚的姿势,他僵坐在那里,浑身蓦地就弥散出一种悲戚的气质来。
他眸光发空的盯着倒下的酒精瓶,清隽的脸上隐约可见一丝哀怨和受伤,一直过了良久,他才终于眨了眨眼睛,捡起了地上的酒精瓶,放回了医药箱里。
将医药箱合上,他起身将医药箱放在我的手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在便利贴上写了几行字。
将便利贴贴在医药箱上,他这才选了个离我最远的位置坐下,侧眸看向了窗外,再没有说一句话。
窗外的繁华街景一闪而过,经过车窗玻璃减弱的淡淡阳光打在宗政烈的侧脸上,勾勒着他的脸部轮廓。
明明阳光很暖,可我却莫名觉得他的脸上笼罩上了一层浓郁到化不开的忧郁,穿不透,也驱散不开。
心脏狠狠的抽痛了几下,我收回目光,死死的攥紧了手心。
因为疼痛过,所以不敢再拥有。
上一次的失去,我缓和了五年才尚且能够正常的工作生活。
这一次,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更何况,我已经是他人的未婚妻了。
他负了我,我绝不能再负他人。
拼命的忍耐着心中的痛苦滋味,我垂着眸子看向那医药箱上的便利贴。
字迹一如记忆里那般苍劲有力,龙飞凤舞。
不动神色的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见上面写着的是关于处理伤口的详细步骤,我攥着手心的手指头不由缩紧了几分。
尤其在看到最后那一行小字时,我顿时就背过了身,将头探出了车窗外。
夏风刮过,我拼命的撑着眼眶,任由夏风将我眼中的湿润风干。
看着车窗外飞速行驶的各种车辆,我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格外的希望时间流逝的速度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好快点到达锦绣苑,让我逃下车去,再不必跟他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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