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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原将岁安迟疑看在眼里,忽然指名道:“来禄。”
候在外头的来禄连忙应声,小跑着进来,垂首道:“郎君有何吩咐?”
谢原:“更衣。”
来禄愣住,下意识看了岁安一眼,可岁安也因谢原那一句“来禄”愣住了。
来禄很不安。
寻常时候也就罢了,这新婚燕尔的,抢新夫人的活儿,合适吗?
谢原喊了两遍没人,语气渐沉:“更衣!”
来禄最熟悉谢原的性子,听出不悦之意,再不多作思虑,快步迎上去。
岁安看着谢原行至屏风后,默许来禄更衣,慢慢坐回妆台前,心不在焉的拿起梳子梳头。
难道他因昨夜的事生气了?
屏风后,谢原一边穿着衣裳一边想,既来了月事,还是叫她歇着吧。
此情此景,朔月实在没忍住瞪阿松一眼:看看你干的好事!
新婚第一日,夫妻二人这般生疏,连更衣都不叫人碰,往后还怎么过日子!?
阿松也不狡辩,走到岁安身边:“奴婢替女郎更衣梳洗吧。”
岁安点了点头,将梳子交给阿松。
于是,夫妻二人互不干扰,各忙各的,穿戴整齐后走出西苑,谢府留下的马车已等在门口。
时辰尚早,他们得赶回府中敬茶,拜见家中长辈,与姊妹打照面。
正当岁安思考着回去的路上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个古怪氛围时,就见来禄积极地牵来了谢原的:“郎君请上马。”
谢原出行多骑马,这马也是昨日迎亲用过的,此刻脑门上还挂着一朵大彩球。
他手接过缰绳,才想起自己已不是独身,转头看向岁安,又扫一眼她的近身侍女,一个,两个,三个。
谢原当机立断——太挤,还是骑马吧。
他翻身上马,牵着缰绳对岁安道:“今日起得早,你若困顿,还能在车上睡会儿。”
他不乘车。
岁安得到答案,心中略有些失落,又有些不安。
只因新婚夜被她糊涂睡过去,别说叫她碰,连同乘都不要了吗?
朔月二瞪阿松:你看看!夫人上车,郎君连扶都不扶,新婚夫妻啊,感情就这么破裂了!
阿松避开朔月的眼神,硬着头皮道:“夫人请上车。”
岁安又看一眼谢原,他已策马行至车前领路,只好收回目光,提摆登车。
去谢府的路上,车内安安静静,无人说话。
岁安两手交握放在身前,指甲一下一下抠着,早间的疑问,此刻有了些变化。
昨夜朔月等人的确没有叫醒她,谢原也没有啊。
岁安近来其实睡得不大好,若谢原真的怒不可遏,但凡昨晚有一点点大动作,她都会立刻醒来。
可他只是安安静静睡下,没有一点打扰她的意思。
真的只是因为生气吗?
岁安想了一路,思绪像一张蛛网,横竖交织着所有线索,直至马车停在谢府门口,谢原的声音从外传来,才稍稍收势。
未免下车时等不到郎君来扶令夫人尴尬,朔月等人飞快下车,先行将岁安扶下车。
另一边,下了马打算去接岁安的谢原见状,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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