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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麦琪的疑问（第1页）

“成都往事（..）”！

噗，这小妮子既然这么担心先前怎么不问？看来还是有小九九嘛！我逗弄她：“你猜猜？”看她满脸稚气地摇头，我毫不隐瞒地补充道：“这钱是薇薇跟张子凡转过来的，放心花吧。”

然而对于我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大方，我却沉默憋着嘴没回答，内心悲悯的用目光温柔地抚摸她，有些颤抖有些不舍地说：“小琪，哥就是害怕，害怕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谁欺负你谁报复你，哥哥帮不上忙，得赶紧填补些才好……”

……

这段忐忑的话，几乎是混着血从哽堵喉咙里喷溅出来的，每个字眼都蕴含着复杂的感情与诸多不舍，若不是强忍着，眼泪可就能要掉下来了。

虽然麦琪跟我毫无血缘关系，但我真的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只有跟她在一起才能寻找到真正发自内心的纯真感情和童年。换位思考，相信夏涛对待夏琳也是如此。

麦琪不是智障，哪怕不是米薇薇跟陈晓彤那种商贾巨富的千金，但好歹也是耳濡目染在政商规则和环境里长大的，加之此前李家的事情，以及我在九寨沟对她隐约提到过我的问题。

因此，听到这番感人肺腑的自白后，麦琪的表情立刻就变得焦灼起来：“哥，你别吓我，你那边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她丢开碗筷，从对面座位跑到我身边来，紧张地拉着我的手建议道：“哥，要不我们去BJ找叔叔？虽然他没在位置上了，但他还是能讲话的，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就算拼掉最后一口气，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其实麦琪说的未尝不是个好办法，但她哪里知道我具体的处境呢？强装笑脸摇摇头回答：“你别管，我的事情没那么好解决的。哥哥的情况没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那总要解决啊！你打算怎么办？”她急切地问。

我黯然，言不由衷地说：“小琪，这世上不是所有难题都可以解决的，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挫折跟屈辱了。我遇到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一堆麻烦事，总之你不要打听的好。我就是最近突然对你和叔叔阿姨比较愧疚，想多跟你们聊聊，买点东西啥的，别的都还好。”

说罢摸摸她脑袋，温柔地叮嘱道：“你别我说的这些告诉任何人，叔叔阿姨都不行，除非你想哥哥掉脑袋。”

“嗯，我会的。”麦琪懂事地点点头，眼圈都红了。

……

积攒三小时的快乐就这样被我几句简单的言语破除，甚至连美味的午餐和周围橱窗的奢侈毒瘾都给冲淡。麦琪说的话很少很少，食欲也渐渐下降，到最后干脆说吃不下，亏得我好生安慰才又吃了几口。

看到麦琪这幅突然就憔悴心碎的模样，我思路萦绕回昨夜跟刘博士谈话的江边，他说过的每句话此刻都在我和麦琪之间上演。我觉得，在是否该告知真相，以及何时告知真相这两个问题上，夏涛对夏琳的愧疚和担忧与我如出一辙，都是那样的无奈。

付款的时候，手机收到航空公司发来的短信，提醒我跟麦琪不要忘记登机时间。我牵着她的手往电梯间走，捻捻嘴问道：“小琪，你退房跟待会儿坐飞机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麦琪拉开小包拉链，抬头说：“都在包里呢，回去收拾完东西就退房，很快的。”语气却完全没平日里那种活泼的感受了。

这样，我站在轿厢里时，忍不住又回忆起半夜从噩梦里挣扎着醒来后，思考的如果夏琳知道真相，知道我、刘博士、夏涛都可能遭遇种种不可预知的后果时，会陷入何种悲痛的局面？此刻，透过麦琪阴沉的脸，已经能隐隐看到答案了。

是的，我后悔甚至不忍将这些事情告诉麦琪，可我又必须告诉她，否则就会像对待夏琳的感情那样，默默地消失后换来无言的愧疚和结局。

结局，结局到底会怎样呢？真的会像梦里的那场车祸那样吗？那那个垂死前呼唤我名字的女人又是谁呢？

……

奥迪车奔袭在光线柔和、云淡风轻的蔚蓝天空低下。考虑到即将离开上海，考虑到以后或者短期内也许没机会再带麦琪出来玩，我专程绕道沿着滨海公路行驶，看看渺无边际的海洋，看看海洋上空自由自在，翱翔在雪白浪花上的海鸥。

麦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回到房间就认真仔细地收拾行李，帮我将所有的衣服裤子叠好放进行李箱，然后拿着身份证跟成套的票据到前台退车退房，给航空公司打电话安排接送贵宾的车辆。

所有的一切，麦琪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跟几小时前简直判若两人。这种如暴风雨般凌空骤降的改变，让有些心酸，也大概明白自己为何会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由内到外彻底变成另一幅模样。

十分钟后，机场派来的商务车抵达酒店外，检查确认无误也没有任何遗漏后，便载着我和麦琪朝浦东机场驶去。混在速度缓慢的车流内，我掩藏愧疚似的抓着旁边女孩的手，第一次觉得她的手酷似曾经米薇薇和夏琳般修长、冰凉。

“哥，你真的就这样妥协了呀？”麦琪把脑袋挨到我肩膀上。

我拍拍她的脸蛋，低声说：“傻瓜，不会的，总要经历番斗争的。”

“那你一定要赢啊！”麦琪鼓励道，却用眼泪染湿了我的肩膀，吓得我赶紧抽出纸巾给她擦擦，提醒她前面还有司机。

快到机场，目视距离内依旧能看见航站楼，也能听见愈加震耳欲聋的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到处都是蜂拥的旅游，到处都是拥堵的车辆。绕过条泊油路面，商务车径直驶入到VIP厅的外头，然后随在此等候的工作人员进入贵宾室耗费时间。

“喝点什么？”她显露职业微笑。

“咖啡。”我点头，对面麦琪也说“咖啡”，看她准备转身，我赶紧问：“还有多久？”

她转过身，恭敬地说：“飞机有些晚点，最快也需要五十分钟。”说罢就转身朝吧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