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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风里飘转着衣袂。那些少年人还在闭着双眼狂舞，身子悬浮在空气里，面上充满喜悦，竟陷入了无知无觉的状态。除了寥寥几个浮空的少年，另外人在鼓声歇止后倒了一地，显然已经从美酒的魔力中苏醒过来，有些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而有些已经死去。

高台下围观的平民里有人暗自在哭泣，却没有人上来将自己的孩子抬下去。

&ldo;一、二……&rdo;首座长老抬起手点数了一遍，彷佛是一个清点羔羊的牧羊人，有些遗憾地叹息，&ldo;可惜，今年竟只得了十九个。&rdo;

&ldo;是啊。&rdo;另一个长老回答：&ldo;最近的几年里，&lso;觉醒者&rso;似乎一年比一年少了。&rdo;

被称为&ldo;巫咸&rdo;的首座长老摇了摇头：&ldo;也难怪，我们都已经连续遴选了几十年，有灵力的孩子就如赤金砂矿藏，也会越来越稀少。&rdo;

另一个长老提议：&ldo;是否应该加大&lso;醍醐&rso;的药量?&rdo;

&ldo;不可以。&rdo;巫咸断然否决，&ldo;你也看到了，如今的药量已经是极限──若是再加大药量，只怕十个里有九个孩子会在狂欢里因脑部溢血而死。&rdo;

&ldo;无法被选中的孩子，即便活下去意义也不大。&rdo;巫朗声音冷酷，&ldo;冰族只需要战士。&rdo;

&ldo;就算无法成为觉醒者，也同样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啊!&rdo;巫咸回答，俯下身去抱起了一个已经失去知觉的少年，默默阖上他的双眼，&ldo;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意义──就像每个种族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一样。飞廉将军的遗训，你们难道忘记了?&rdo;

听到首座长老提及开国元勋，其他长老不敢再说什么，纷纷沉默下去。

&ldo;我们冰族人的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铁啊!&rdo;巫咸望着高台上死去的少年们，语气沉重，提高了声音，&ldo;这也是我们被赶到西海这个荒僻之地后，尚能坚持到今天的缘故!这些孩子，无论是否被选中，他们和真正的战士一样都是无比光荣的!&rdo;

他蓦然转过头，看着另外八名长老：&ldo;不能轻贱生命──数百年前我们是怎样失去云荒大陆而亡国的、你们难道忘了么?&rdo;

另外八位长老脸色一肃，齐齐颔首，将手按在心口，&ldo;不敢忘!&rdo;

&ldo;记住，在九百年前破军血洗帝都、破除一切规矩的时候，冰族的门阀时代便已经结束了。&rdo;巫咸沉声提醒，&ldo;亡国之下，岂有贵族?&rdo;

&ldo;是。&rdo;其余长老低下头去。

&ldo;巫真，把今年的十九位觉醒者带回去吧。&rdo;巫咸叹了口气，对身后一位白袍女子道，&ldo;如果圣女的星槎能顺利抵达，那么，随之而来的&lso;神之手&rso;计划便要接着启动了。&rdo;

封号为巫真的白袍女子名叫织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容颜清丽，苍白的脸上似乎总是带着疲倦的模样，说话声音很轻。看到被长老点了名，她俯身回答：&ldo;禀大人，如果加上这十九位新人，估计半年内应该有大成。&rdo;

&ldo;如此甚好。&rdo;巫咸欣慰地喃喃，&ldo;你赶紧带这些孩子们去吧。&rdo;

&ldo;是。&rdo;巫真回身面对着高台的中心，手指动了一动，轻轻念了一句什么。那些凌空舞蹈的少年们忽然间都停住了动作──他们悬浮在空气里，依旧是阖着眼睛，面容喜悦，然而双手双脚却无力地垂落下来，在海风里微微摇晃。

就像是十九具被挂在空中的木偶人。

巫真看着他们，眼里有哀伤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双手。&ldo;啪&rdo;的一声轻响，那些少年彷佛被看不见的绳索拉着，齐刷刷地转身面朝着她，依旧闭着眼睛。巫真看了看他们，拉起长袍遮住了半张脸，招呼了一声：&ldo;走吧，孩子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