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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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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县城外，临近天亮。

夜里的试探性攻城不断牵扯着守城将士的心绪，到此时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但是王零的后手正在准备，或者说城内外都知道这时候放松攻城节奏，就是为了凌晨时的攻城。

看着安排攻城事宜的王零，麴义满心疑问：“你为何如此确信张燕无恙？袁公若是要与我等接战，必不会让后方出现隐患，此次必会下狠手。”

“因为张燕很强，或许他在战阵方面不如你，然其决断、心智比山中所有人都强，不然你以为为何黑山能撑十年？”王零似笑非笑地抬头望了一下麴义。其实若不是张燕主动联系他，他从未想过能这么容易将太行山统一，当初只是想着和张燕划线而治，互通有无，在择机朝着上党郡发展，但是计划从来赶不上变化。

“那他为何……”麴义一脸不解。

“或许是累了吧！”王零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他唯一找到的理由，“就像我从未想过你能上山一样，但既然来了，那我自然来者不拒。刚好这次，因为你，袁绍的心乱了，不过我未曾想到，你的心竟然也乱了。当初那件事，你就对袁绍没有一点怨言吗？”

麴义看到王零的眼神，不自然地逃避了这个视线：“说没有，只能是自欺欺人，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王零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不过看麴义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他也不再多言，不然总感觉在逼迫他们。

“该攻城了，做好进城的准备吧！”

“诺！”麴义应下，看着王零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

天色蒙蒙亮，投石机的发射拉开了正式攻城的序幕。

部队分为八支进行着四面和四角的攻势，其中四面城墙皆是佯攻，以攻城橹和投石机为主要压制手段，其他精锐趁此机会进攻四角的角楼。

王零现在还没奢侈到喊出那个“我不要伤亡数字”的地步，所以一切都需要精打细算。所以他选择了角楼的所在，城墙的拐角处，防守兵力无法施展开，而且守城所用的檑木，滚油，金汤之类的因为兵力聚集而难以施展。

而且这时候并不是城墙上换岗的时间，已经精神持续紧绷一整夜的守城士卒，在此次攻城之前便几乎达到了极限，哪怕城内的反应足够快，增援部队迅速集结上城墙，但是角楼已经被投石机砸塌，压死之人不知何几。

趁此之时，精锐登上云梯，直达角楼，并陆续在三个城墙角落站稳了脚步。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战斗进入白热化，攻城橹保持持续压制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从城角登上城池。最先沦陷的是北面城墙，这里打开缺口之后，更多的袁绍士兵放弃了自己的防线，致使东面城墙也逐渐沦陷。

但是从城墙往内，王零并没有让军队太过着急深入，哪怕巷战自己会占一些便宜。施令让攻打西南侧角楼的士卒撤回，占据两座城门楼已经达到预期的目的，将袁绍军逼的太紧会过犹不及，反而让自己蒙受更多损失。

来到城墙上，麴义找到正在负责后勤的王零：“袁绍军队并未逃离的意图，而是收拢军队，意图在城内和我等交锋。”

王零放下手里的工作，这倒是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了，城破之际为什么这里的官员还能沉得下心留在这里：“袁绍派谁来这里管事的？”

“辛评！”麴义回答道。

“这么刚烈吗？”王零疑问道。

没人能回答他的疑问，就连麴义也对此人了解不多。

“派人去传消息，让百姓都呆在自己家里不要出门，不然格杀无论！”王零用手指揉了揉眉间，神情略显冷漠，“既然不想走，那就一个都不放走！将队伍重新分散成各小队，伤亡过半的队伍留在城墙附近，负责收敛尸首，统计战功。”

“巷战！我们可不怕！”

战斗很快就打响，是张南率领军队利用街道的限制对这边进行有目的的进攻，但是巷战的难缠之处就在于可能每一家都藏有敌人的部队，这是张南的依仗。

但这次王零不打算留手，哪怕发生大范围误伤。

只留了数百人正面迎接张南的来攻，其他部队开始沿着错综复杂的街道清理着敌人的暗哨和隐藏的伏兵。街道的限制也是对张南的限制，数千人不能在街道上展开，以至于人头攒动时，随便放一箭或许就有倒霉蛋中箭。

为了应付络绎不绝的小股部队骚扰，张南不得已同样派出精锐部队去清理，双方的厮杀持续了十三天，直到王零所率的部队将对方残余部队逼退到郡守府的所在。

本来可以加快进度，但是王零强制性地在期间实施了迁民计策，虽然百姓骂声不断，但是有效地找出了藏身于别家的数百名袁军士卒。

不过也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而是和其他部分一样，放他们离开了城池，让他们前往广昌报信。

麴义也率军斜着穿过城市，将袁绍军尚且控制的区域分割成数个部分，让其首尾不能相顾，这下城中的士卒才慌乱了起来，逃走的逃走，投降的投降，最后更多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军队围困住郡守府。

身为郡治，郡守府的规模也绝非县衙所能比的，但是两千余人藏于其中，还是让人感觉颇为狭小。辛氏兄弟拿出了郡守府的粮食供应这些士兵，但是这些士卒的怨气和不满还是四处流窜，甚至有人偷偷离开。

“投降吧！袁绍会来赎你们的！”

……

易水下游，张燕在逃出包围圈后果然如沮授所料，来到了易京附近，联系公孙瓒在后方牵制袁绍的军力也是之前的安排，至于现在将公孙瓒救出易京这件事张燕几乎早就忘了。

而他来到这里时，收到了一个消息，若非队伍里的内奸都离开，他或许都以为这是虚假的消息。不过在见到满仓后，他也就放平了心态，默许了后续计划的进行。

而袁绍也没再追击张燕，他们终于发现，之前一直拖着他们就是为了给攻取代郡争取时间。但不管是反击也好，放弃代郡也罢，他们还是要和黑山打一场，守住这个由太行山脉出平原的必经之地，飞狐陉和蒲阴陉的交汇之处，广昌县。

这时他也得知代县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