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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第2页）

&ldo;我一说，雪岩当时就会要我复电请老瑞维持，通泉启封，那两家庄号

的情形，我一点都不知道，现在一启封，一定挤兑，撑不住出了事，还是要封，那又何苦？&ldo;

&ldo;你把他看错了，他决不会这么冒昧，让你做为难的事。&rdo;莲珠又说：&ldo;你说那两家庄号的情形一点都不知道，可是人家原主，知道啊！听他说了，看要不要紧，再想办法。你现在瞒着他不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请问怎么回复人家？公事哪有这样子办的？&rdo;

一顿排揎，将德馨说得哑口无言。&ldo;看起来我是没有做对。&rdo;他问：&ldo;如今该怎么弥补？&rdo;

&ldo;只有我去一趟，去看罗四姐，就说你当时怕胡大先生心境不好，没有敢说，特为要我通知罗四姐，看是要怎么办才妥当。&rdo;

&ldo;好！&rdo;德馨答说：&ldo;不过也不必今天晚上，明儿一大早好了。&rdo;

&ldo;不！这跟救人一样，耽误不得。&rdo;

&ldo;好吧！那就辛苦你了。&rdo;

&ldo;辛苦小事，你得给我一个底，我才好跟人家去谈。&rdo;莲珠又说：&ldo;我的意思是你能给他担多少风险？&rdo;

&ldo;这要看他们的情形，譬如说一二十万银子可以维持住的，我就打电报请宁波关代垫，归藩库归还。窟窿太大，可就为难了。&rdo;

&ldo;那么，到底是十万呢？还是二十万？&rdo;

&ldo;二十万吧！&rdo;

于是先遣阿福去通知，随后一乘小轿，悄悄将莲珠抬到无主街。其时三更已过，胡雪岩在百狮楼上与螺蛳太太围炉低语，谈的却不是阜康，也不是丝茧，而是年轻时候的往事。

这是由扶乩谈起来的，&ldo;乌先生接了你回来，你到阜康，他回家，顺路经过一处乩坛，进去看了看，也替我们求了一求，看前途如何？哪晓得降坛的是一位大忠臣，叫什么史可法。乌先生知道这个人，说是当初清兵到扬州时殉难的。&rdo;螺蛳太太问道：&ldo;老爷，你晓得不晓得这个人？&rdo;

&ldo;听说过。&rdo;胡雪岩问：&ldo;史可法降坛以后怎么说？&rdo;

&ldo;做了一首诗。喏，&rdo;螺蛳太太从梳妆台抽斗中取出一张黄纸，递给胡雪岩说：&ldo;你看。&rdo;

黄纸上写的是一首七绝：&ldo;江黑云寒闭水城，饥兵守堞夜频惊，此时自在茅檐下，风雨萧萧听柝声。&rdo;胡雪岩将这首诗吟哦数过，方始开口。

&ldo;乌先生看了这首诗，有没有给你破解？&rdo;

&ldo;有的。乌先生说，这首诗一定是史可法守扬州的时候做的，情形是很危险，不过为人要学史可法，稳得住！管他后荒马乱，自自在在睡在茅檐下，听风听雨，听城头上打更。&rdo;

&ldo;他人是很稳，不过大明的江山没有稳住。我看这首诗不是这个意思。&rdo;

&ldo;那么，老爷你说，是啥意思。&rdo;

&ldo;那时候史可法手里有几十万人马，可惜史可法不是曾文正、左大人，兵多没有用，真正叫一筹莫展。早知如此，不如不要当元帅、带兵马，做个一品老者姓，肩上没有千斤重担，就困在茅檐下面，自自在在一颗心是安逸的。&rdo;胡雪岩声音凄凉地说：&ldo;罗四姐，如果当年你嫁了我，我没有同王抚台的那番遭遇，凭我们两个人同心协力，安安稳稳吃一口饱饭，哪里会有今天的苦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