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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卫希夷就是为这&ldo;百年也不得见一回的祥瑞之兆&rdo;给气成球的。

她知道白虎稀罕，满心想的是&ldo;越是稀罕的，药效就越好，对吧？那兴许太叔的腿不但以后不会痛，还能不跛了呢&rdo;。笑吟吟地围着白虎打着转儿，开心地道：&ldo;走走走，带给太叔去。&rdo;

风昊尽职尽责地对学生道：&ldo;错啦。今日围猎是太叔提倡，所获亦归各人所有。唯此物须献与王。&rdo;说话的时候，他眉头也是紧锁，十分不情愿，却又不能将白虎交给申王去养。此物干系重大，扣下来不予申王，便是明着质疑申王的权威，与向申王下战书无异了。如果他的哪个学生敢反驳说申王不会这样想，风老师不介意现在就清理门户。

&ldo;知道你拿它是为了给祁叔治脚伤，既然是好心，就不要给他招来祸患才是，&rdo;风昊沉声道，&ldo;少给我板着脸，不痛快也要忍着。知道传说中有神异的活物都有哪些吗？&rdo;

卫希夷仰起冻得通红的脸蛋，没好气地说：&ldo;什么？&rdo;北地这方面的传说内容，她是欠缺的。蛮地的神话祭祀与礼俗与北方截然不同，她知道的都是蛮地的。中土这里的，她还没学全呢。

&ldo;青龙、白虎、朱雀、负玉之龟、九尾之狐，你要不自己捉只乌龟给它加点修饰，那唯一能见的便是白虎了。你说，它能让你留着吗？还要宰了熬虎皮膏药？你想什么呢？&rdo;

卫希夷被老师一顿打击，回过神来，诧异地道：&ldo;还要养着不成？有什么稀奇的东西，是比人更珍贵的？&rdo;

风昊挂起一个讥讽的笑来：&ldo;王的权力与威严。&rdo;

卫希夷沉默了，嘀咕一声：&ldo;王才不会这么做。&rdo;她说的王，依旧是南君浑镜。而风昊却以为他说的是申王，便说：&ldo;咱们打个赌吧，王一定会收下白虎，并且与你厚赏的。赌不赌？&rdo;

真是赌上瘾了！卫希夷腹诽一句，思考着尽快给太叔玉治脚的可能。太叔玉若是想要猛虎来治伤，早晚是能弄到的，可是晚一天他就要多受一天的罪，一想到这个，卫希夷心里就难受。她很快就要跟风昊走了，总想在分别之前也为太叔做点什么。

沉着脸，卫希夷站在原地开始想办法‐‐等见到了申王，办法还没想出来，到手的老虎就要飞了！真的飞走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风昊还在火上浇油：&ldo;有些东西只要现世了，不愿意也只能给王。给都给了，就装得好看一点。&rdo;

【我现在当王还来不来得及？】卫希夷在心里恨恨地想，然而自己也知道，眼下是行不通的。握起小拳头，她想，总有一天，我要珍爱关心的人所需之物，不会被别人抢夺。

下定决心，卫希夷决定去见申王，表情还不及收回来，太叔玉便在眼前放大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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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它太难得了，抢我风头。&rdo;卫希夷面无表情地说着冷笑话。

太叔玉纵然有心事，也不会疏忽到认为卫希夷是真的这么想的：&ldo;希夷，跟我说实话，好不好？&rdo;问话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的柔软和气。软和的让卫希夷受不了，心里更难受了。

扯出一个假笑来，卫希夷道：&ldo;突然不太开心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rdo;

这似乎是一句真话，又好像藏了点假话，太叔玉不再追问，与风昊等人打过招呼，又对自己的护卫首领使了个眼色。从首领的脸上，太叔玉看出来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有人知道便好，太叔玉携起卫希夷的手：&ldo;今天有这个就足够啦，开心一点嘛。&rdo;

首领一脸的惨不忍睹：难得见太叔这么傻。

太叔还在傻傻地表功：&ldo;我给你说点开心的事呀，昨夜，我去见了车正，我对他说……&rdo;

卫希夷心不在焉地胡乱点头，太叔玉有些奇怪，担心她到了申王面前也依旧如此，那便不好看了。两日冬狩，卫希夷表现十分出色，万不可在这最后的当口不圆满。

手上紧了一紧，太叔玉道：&ldo;你不想见车正的妹妹吗？&rdo;

卫希夷手上微僵，抬头给了太叔玉一个笑容：&ldo;你办事，什么时候办不好啦？我才不用担心追问呢。&rdo;

被夸奖了，太叔玉也很高兴：&ldo;我与车正讲，今晚请他妹妹也来，他若是答应了，这事儿便成了。好不好？&rdo;

&ldo;嗯！&rdo;卫希夷心头突然划过一个办法。白虎可以给申王，太叔的伤也不是非白虎不可，申王的权势又更大，说不定他的围场里还养着别的老虎呢！换一头来就是了！拿黄的换白的，申王还占便宜了呢。

太叔玉微低下头，与卫希夷耳语几句。卫希夷脸上颜色变了又变，抬起没有被握的那一只手，拍拍太叔玉的手臂：&ldo;我都知道啦，说过了，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的。&rdo;老气横秋的语气，将错全怪到申王身上的内心。

风昊耳朵上下动了几动，冷笑一声：&ldo;他想得倒美！你也是，告诉他不行不就得了？非要这么迂回！为君王靠的是斯文俊秀吗？靠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装好脾气迷惑人，要紧的事情斩钉截铁寸步不让。&rdo;

太叔玉当然知道这条准则，此时好脾气地由风昊说他，卫希夷动动唇角，也忍住了。

一行人沉默地往矮山上去，走在后面的两位护卫首领互相使着焦急的眼色，想不出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向太叔玉传达&ldo;小妹妹不开心是因为她想拿白虎给你治腿但是现在只能给王&rdo;这个消息。这条信息真是太复杂了！

在两人焦急的内心活动中，一行人到了矮山顶上。此时申王内心喜悦已极，出行而得祥瑞之兆，对于征戎惨胜、夏秋暴雨、寒冬暴雪的申王而言，别有一番意义。心里的小人已经搓手搓得掌心能生出火来，申王面上却淡定极了，不但淡定，还假装从容地将白虎忘到脑后，反而与陈侯、夏伯等人聊起围猎的事情来了。又指点姜先：&ldo;这些人的方法，都不如方才那个孩子的好。那个孩子实在是聪明得紧呀！可要请偃师好好给你讲讲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