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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他一笑，楚環的气倒消了大半，有些不好意思了。

&ldo;我只是觉得，她不仅热爱机甲，也热爱军人这个职业，也热爱她为之奉献的国家。&rdo;楚環平和地说，&ldo;她自由地追求理想。她也没有需要同qg之处。她英年早逝确实很可惜，但是她一直都在为自己活着！&rdo;

楚渊沉默良久，说：&ldo;家父也曾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说我总是觉得她可怜可悲，反而是对她的否定。我却一直徘徊在自责里走不出来。&rdo;

&ldo;你自责什么？&rdo;楚環一脸莫名其妙，&ldo;大元宫的事又不是你的错。&rdo;

&ldo;有些东西……她很想要，我却没能及时给她。&rdo;楚渊摇头苦笑，&ldo;真奇怪，我居然会和你说这些。你这么一个小女孩……&rdo;

&ldo;殿下放心，我不是搬弄口舌之人。&rdo;楚環说，&ldo;建阳公主是个英雄。&rdo;

楚渊笑意凝固，&ldo;楚小姐，你父母去世的时候，你有六岁了，能记住很多事了吧？&rdo;

&ldo;是……&rdo;楚環迟疑地回答。

&ldo;他们也是为国牺牲的烈士。&rdo;楚渊说，&ldo;可是，你是愿意他们做伟大的烈士，还是好好活着，做你平凡的父母呢？&rdo;

楚環张口结舌，不知怎么的，鼻子酸楚难当，眼眶滚烫。

她突然体会到了在大元宫里分别之际，楚渊那种绝望的、直击魂灵深处的悲痛。

她死而复生，其实并未真切感受到过那种生离死别的剧痛。但是这痛楚，以及幸存者的内疚，楚渊却是背负了整整二十年！

&ldo;我希望我妹妹能活着。&rdo;楚渊望着她，沉声而缓慢地说，&ldo;哪怕做个平凡人，但是快乐，健康，能让我每天都看到她，和她说说话。哪怕不在眼前，但是知道她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生活得很幸福，这样也好。&rdo;

楚環实在无法忍受，深深低下头，借着夜的遮挡，让泪水直接从眼中落入脚边的地上。

&ldo;如果……&rdo;她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再也按捺不住，&ldo;如果神灵怜悯，让她重新回来了呢？如果她重新回来找你……&rdo;

楚渊笑道：&ldo;这话，家父也曾说过。&rdo;

&ldo;你如何回答的？&rdo;

楚渊轻叹道：&ldo;我本想说，希望她能随心所yu地过自己的生活，不用再牺牲奉献。但是楚小姐你刚才才把我教训了一番，说我对我妹妹的人生解读有误。那么，我只好希望她能重新找个好男人了。她的人生里，也就这么一个缺憾了。&rdo;

楚環坐在火边，觉得遍身血液又渐渐凉了回去。

楚渊畅想着，愉悦地笑起来。沙哑的哼笑中，有他自己才能体会的自nuè般的快感。

&ldo;我想看到她结婚生子。生两三个孩子，各个都像她一样聪明又漂亮。周末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吃饭，一家人吵吵闹闹，又相亲相爱。我确实希望她获得一个好爱qg，备受宠爱，到老了都还被人捧在手心里像眼珠子似的疼。希望她，继续做个快乐的公主。&rdo;

楚環喉咙堵塞，几次张口都发不出声，好半晌，才说：&ldo;她毕竟不是真公主……&rdo;

楚渊冰冷的视线如锋锐的冰刀自女孩脸上划过，割得她脸颊一阵刺痛。

&ldo;楚国一日不亡，她就是楚国的公主，是我楚渊的亲妹子！&rdo;

这话像是一根冰冷的手指，冷不丁地戳在楚環的额头上，戳得她身子轻微一晃。一股难言的尴尬和失落顺着冷汗从全身毛孔里争先恐后地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