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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ldo;什么！&rdo;

&ldo;这是真的，&rdo;布里查德说，听上去庞波的震惊让他很高兴。&ldo;这并非很异常‐‐双胞胎经常在子宫中吞并，有时吞并不很彻底‐‐但这次位置很异常，外来组织生长速度之快也很异常。这种组织一般是静止的。我相信泰德的问题是发育过早引起的。&rdo;

&ldo;等等，&rdo;庞波说，&ldo;等一下。&rdo;庞波曾在书上读到过&ldo;心灵震动&rdo;的说法，但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ldo;你是在告诉我说泰德是个双胞胎，但他……他不知怎么……吃掉了他的兄弟？&rdo;

&ldo;或姐妹，&rdo;布里查德说，&ldo;但我怀疑他是个兄弟，因为吞并在异卵双生中很罕见。那是基于统计频率，而不是牢不可破的事实，但我相信是这样。既然同卵的总是同性，那么对你问题的答案就是肯定的。我相信泰德&iddot;波蒙特在他母亲子宫内吃掉了他的兄弟。&rdo;

&ldo;天哪！&rdo;庞波低声说，他一生中从没听过如此可怕‐‐或如此奇异‐‐的事情。

&ldo;你听上去很厌恶，&rdo;布里查德医生高兴地说，&ldo;但根本不必这样，你应该把它放到具体的背景下考虑。我们并不是在谈论该隐用石头砸死亚伯。这并不是谋杀，只不过是我们并不理解的某种生物规则在起作用，也许是一个不好的信号，由母亲内分泌系统中的某种东西引发的。准确地说，我们甚至并未谈到胎儿，吞并时，波蒙特夫人子宫内有两团组织，可能连像人都谈不上，不妨称为活的两栖动物。其中较大较强的一个超弱的那个压过去，把它裹住……融为一体。&rdo;

&ldo;听上去像他妈的虫子。&rdo;庞波低声说。

&ldo;是吗？有点儿像。不管怎么说，这次吞并不完全，被吞并的孪生胎儿完整地保留了一块。这块异物‐‐我想不出其它称呼‐‐和泰德&iddot;波蒙特的脑组织缠在一起。由于某种原因，在孩子十一岁后，这异物活跃起来，开始长大，脑中容纳不下了。因此，需要像切除一个毒瘤一样割掉它，我们就这么做了，非常成功。&rdo;

&ldo;像一个毒瘤？&rdo;庞波说，他既感到厌恶，又觉得着迷。

各种念头从他脑中掠过。这是些阴暗的念头，就像废弃教堂顶上的蝙蝠一样阴暗。只有一个念头是连贯的：&ldo;他是两个人‐‐他一直是两个人。任何靠创作为生的男人或女人都必须这样。一个活在正常的世界上……另一个创造世界。他们是两个人。至少总是两个人。&rdo;

&ldo;无论如何我都会记住这个异常的病例，&rdo;布里查德说，&ldo;这本身并不异常，脑瘤或癫痫病人常有这种情况，这被称作感觉先兆症。但手术后不久，真发生了一起奇怪的飞鸟事件。伯根菲尔德医院遭到了麻雀的袭击。&rdo;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rdo;

&ldo;听起来很荒唐，对吗？&rdo;布里查德听上去很得意，&ldo;如果不是有案可查，我根本就不会提起它。伯根菲尔德《信使报》甚至在头版予以报道，并附有照片。1960年10月28日下午刚过两点，一大群麻雀飞进医院的两侧，那边当时是特护病房，泰德手术后当然被送到那里。&rdo;

&ldo;许多窗户都被打碎了，事后维修工清除了三百只死麻雀。《信使报》的文章引用了一位鸟类学家的话，我记得他指出大楼两侧全是玻璃窗，因此判断麻雀可能被玻璃上反射的太阳光吸引。&rdo;

&ldo;那是瞎扯，&rdo;庞波说，&ldo;鸟只有看不见时才会撞上玻璃。&rdo;

&ldo;记得采访的记者提到这一点，鸟类学家指出，一群鸟似乎有一种共同的心灵感应‐‐如果鸟也能说有心灵的话。它们很像搬食时的蚂蚁，他说如果鸟群中的一只鸟决定撞玻璃，其余的可能就会效仿。出事时我不在医院‐‐我已给他做完检查，确信他的生命特征很稳定‐‐&rdo;

&ldo;生命特征？&rdo;

&ldo;就是脉搏、呼吸、体温和血压等，警长。然后我就离开去打高尔夫球。但我知道医院两侧的人都吓坏了。两个人被飞溅的玻璃划伤了。我能接受鸟类学家的解释，但我心中仍很不平静。因为我了解泰德的感觉先兆，不是泛指一般的鸟，而是特指一种鸟：麻雀。&rdo;

&ldo;麻雀又飞起。&rdo;庞波低声说，他的声音茫然而又恐惧。

&ldo;你说什么，警长？&rdo;

&ldo;没什么，你接着说。&rdo;

&ldo;一天后，我问了他的症状。手术根除感觉先兆病因后，有时会伴有局部健忘现象，但他没有。他记得非常清楚，他既看到也听到麻雀。他说，到处都是麻雀，房上，草地上和街上，就在他住的里杰威克区。

&ldo;我产生了兴趣，查阅了他的病历，把它与事件报道做了比较。麻雀袭击医院是两点五分，泰德是两点醒来的，也许还要早些。&rdo;布里查德停了一下，然后补充说：&ldo;实际上，特护病房的一位护士说，是玻璃破碎声把他吵醒的。&rdo;

&ldo;有意思。&rdo;庞波轻声说。

&ldo;对，&rdo;布里查德说，&ldo;的确有意思。多年来我从未谈过这件事，庞波警长。它有帮助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庞波坦率地说，&ldo;也许有。布里查德医生，也许你没有把异物全部清除‐‐我的意思说，如果你没有全部清除，也许它又开始长起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