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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4）

出了住院楼往北走，穿过一条小路，最终来到一片幽静的树林边。林外矗立着一幢两层的小白楼‐‐这里便是人民医院的病理科。

踏入小楼之后，走廊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这是一种防腐液，常用于保存各种有机体。对于医生和刑警来说，这种气息往往会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因为已过了下班时间，小楼内显得非常冷清。病理科和医院的其他科室不同，其工作任务主要是分析尸体和病理标本，从来不会面对活着的病人，所以病理科的医生一般都不需要加班或者值班。

在一楼的办公室里，罗飞找到了余婧。这个女孩正如约等待着两位警察的到来。

罗飞进屋之后首先问了句：&ldo;柯守勤呢？&rdo;他担心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不听嘱咐先走了。

余婧的回答打消了罗飞的顾虑：&ldo;在焚烧房里处理标本呢。&rdo;

&ldo;哦？&rdo;这个话题一下子引起了罗飞的兴趣，&ldo;我听说处理标本一向都是你们这些实习生的活啊？&rdo;

&ldo;可不是吗？&rdo;余婧夸张地拖着声调，像是要在罗飞面前诉苦似的。

&ldo;那今天怎么??&rdo;

&ldo;这两天他又不叫我烧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啊？他这个人一向如此，想到一出是一出的。&rdo;余婧压低了声音，同时特意往走廊里瞟了一眼。她的位置就坐在窗户边，只要稍稍探头就可以看到外面了。

罗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凝目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余婧发现走廊里并没有出现柯守勤的身影，嗓门又大了起来，她咧开嘴说道：&ldo;其实他就是叫我烧我也不会烧的，这活实在是太恶心了??&rdo;

罗飞还在想着自己的事。尹剑在一旁接过茬问道：&ldo;不烧怎么办？他不要骂你呀？&rdo;

余婧调皮地一笑：&ldo;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嘛。&rdo;

尹剑继续追问：&ldo;什么办法？&rdo;罗飞这时也抬起头来继续听女孩讲述。

&ldo;请别人代劳。&rdo;

&ldo;请谁啊？&rdo;尹剑看着余婧，心想这活没人愿意干吧，而你一个实习生，在医院里又能支派得了谁呢？

&ldo;苗师傅，晚上值班看太平间的。只要每天给他五块钱，他就乐意了。&rdo;

尹剑点点头。看太平间的师傅，这种人倒是什么活都肯干，每天能多笔额外的收入也不错呢。

罗飞插话问道：&ldo;是不是很多实习生都这么干啊？&rdo;他刚才听余婧说&ldo;我们有我们的方法&rdo;，故有此问。

&ldo;只要是来过病理科的，都这么干。&rdo;余婧大咧咧地说道，&ldo;这种事都是一代传一代嘛，我也是从师兄师姐那边学来的。包括具体的操作方法。&rdo;

尹剑追问：&ldo;还有具体的操作方法？&rdo;可能是查案过程中难得遇上像余婧这样的青春女孩，尹剑今天的话也多了起来。

&ldo;当然有方法啊。苗师傅每天晚上九点上班，早上六点下班。你不能跟他一个点吧？这个楼没人值班，每天晚上都会锁楼门。要进入就得刷卡。我们手里就只有一张卡呀，也不能一直放在苗师傅那边吧？&rdo;余婧故作高深地接连问了好几句，还没等对方说话呢，她又开始自问自答，&ldo;所以我们就摸索出了一套方法。每天下班前，先把要处理的标本从标本室里挑出来，一罐一罐地搬到焚烧间旁边的分析室里。然后正常把楼门锁好，但把楼卡藏在楼门口的垃圾桶底下。接着你就可以安心回家啦。晚上苗师傅会过来取出楼卡，他先去分析室，把要焚烧的标本从罐子里取出来，集中放在一个大桶里面。然后再到焚烧间里处理掉。完事之后苗师傅也锁好楼门，把楼卡藏在垃圾桶下面。第二天我们只要提前一点上班，把那些空罐子搬回标本间就行啦。&rdo;

&ldo;那怎么也是走得比别人晚，来得比别人早啊。&rdo;尹剑看着女孩，带出一点同情的语调。

&ldo;那怎么办呢？谁叫我摊上这么个苦差事？&rdo;余婧噘了噘嘴，&ldo;不过这事也怪我，我要不犯错误的话，也不会被发配到这个地方来。&rdo;

尹剑问道：&ldo;你犯了什么错误？&rdo;

一旁的罗飞笑了笑，他发现这两个年轻人聊起来，自己倒好像是个多余的。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本来就不爱多说话。而那个女孩显然是个话痨子，你问到的她说，没问到的她也说，这种性格倒也挺招人喜欢的。

果然，余婧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ldo;我把实验室里的无毛鼠弄丢了‐‐是医学院的实验室，不是这边的。本来我在那边做课题，是研究&lso;人耳鼠&rso;的。哎，你们知道&lso;人耳鼠&rso;吧？&rdo;

尹剑显然不知道，只好求助般的看了罗飞一眼。罗飞道：&ldo;好像在新闻上看过，但具体怎么回事也不太了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