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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众将士互递眼神，一时间已有人带了几分嘲意，唯有赵平桢和章究认真地看着他。一人道：&ldo;敌军一万，六千骑兵，三千步兵，一千工兵。这些天已折损一千人。&rdo;

秦小楼又问：&ldo;守城军多少人？&rdo;

那人又道：&ldo;一万，一千五百骑兵，七千步兵，一千五百工兵。已折损五百人。&rdo;

秦小楼接着道：&ldo;我们守城几天？出战几次？&rdo;

&ldo;二十天……只守不战。&rdo;

秦小楼蓦地站起身，慷慨激昂道：&ldo;孙子言，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金贼以区区一万人就敢打我一万人守的城！这种必胜之仗，为何不打！&rdo;

众人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也有那瞧不上秦小楼这等年轻人的，嬉笑道：&ldo;秦大人，你说怎么打？谁派人去打？&rdo;

秦小楼却不急着说战术，继续激愤道：&ldo;金兵为何敢用一万人就来打我大穆固若金汤的陪都！这是从太祖时就定下来的南京应天府！不是随随便便一座废城！因为他们这两年来攻陷大大小小三十七座城池没有不遂不克的！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早晚要把应天府拱手让给他们，因为我们怕了！！我们怕到不战而溃！！！可他们是骄兵，骄兵必败！&rdo;

在座之人有的是依旧不屑，有的却已皱紧了眉头，承认他说的不错：五万驻军守的应天府，还没交锋皇帝就带着四万人逃了。如果驻军不走，应天府未必会失。如果他们不是早知有了后路，短短二十天也不该耗尽他们的战意。

赵平桢缓缓开口：&ldo;你想好怎么打了？&rdo;

秦小楼面色如常地看着他：&ldo;我会想到的。&rdo;

座上有人发出唏嘘声，却被章究一个个瞪了回去。赵平桢微微一哂，起身道：&ldo;罢，你先随我上城墙看看。&rdo;

第20章

金兵的骑兵从四周压进，在平原上织成一张黑色的网，这张网从下方扑向应天府的东城门，而铁蹄下飞扬的尘土则是天空中的网，将整个应天府的东面包围。整片土地在铁蹄的撼动下颤抖着，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城墙上的每一个人，秦小楼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将左脚向后迈了一步，然而他还没站稳，赵平桢已强势地搂住他的腰，逼着他只许向前、不许退后。

城墙上一排弓箭手拉满弓弦，屏息计算着金兵的距离和速度。只听守将一声令下，一片羽箭织成的网洒向金兵铁骑，却丝毫没能减缓他们的速度。一排弓手she完箭，另一排弓手旋即换上，只见箭雨不停，进攻不止。

赵平桢抄起一把长弓，缓缓地瞄准了平原上的一个动点，弓被拉成满月，&ldo;嗖&rdo;的一声，一箭破空而出，一名金兵同时从马上滚落下来。

秦小楼淡然一笑：&ldo;殿下好准头。&rdo;

赵平桢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ldo;我虽散漫，骑she的本事却从未拉下。百步内的距离，便是骑马，我也能十she九中。五十步的距离，若我she不死谁，便是我不想让他死。&rdo;

金兵的距离越来越近，开始往城上she箭，工兵们也推着投石机出现在平原上。城墙上不再安全，赵平桢领着秦小楼下了城楼。

两人在城内巡视，赵平桢边走边问道：&ldo;我让你练骑马，这些天来练得如何了？&rdo;

秦小楼道：&ldo;已有进步。&rdo;

赵平桢微微颌首，道：&ldo;好生练习，这可是保命的本事，不是回回都有机会让你坐马车。&rdo;

秦小楼道：&ldo;非也。这是逃命的本事，却不是保命的本事。我不曾听说张子房、郭奉孝马术过人。&rdo;

赵平桢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不禁微微一乐：&ldo;好极，我等你做我的子房。&rdo;

秦小楼的确是聪明过人。秦御史家藏书颇多，秦小楼五岁的时候就已将孙子兵法和诗经混着读了。然而纵使他脑袋里装的书册再多，真正到了战场上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一切都是空谈。故赵平桢急于历练他，除了命他多读兵书之外，也要求他每日跟着军中诸位军师学习各项事务‐‐从前赵平桢不在意这些，然而此刻他既有了心，就急于栽培自己的亲信。直接拉拢其他将军、军师自然是一种方法，但他同时也很想能有一个自己亲手栽培出来的心腹。没有什么理由，他想到的这个人就是秦小楼，即使秦小楼曾&ldo;叛&rdo;过他一回，但他依旧觉得秦小楼会对他忠诚。同时，他太了解秦小楼的才气和性情。

两人巡视完东门五条街，赵平桢突然问道：&ldo;你方才说打，可有了什么预想？&rdo;

秦小楼道：&ldo;我觉得金兵太骄，若不是我们连迎战都不敢，他们这种打法是必定要吃苦头的。他们对我们几乎是毫无戒心的，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不敢打，我派探子去侦察过，他们的军队夜里还饮酒作乐，毫无军纪可言。我和刘军师商量过，我们是否能找一个机会，趁夜出城偷袭，烧光他们的粮糙。&rdo;

&ldo;噢？&rdo;赵平桢不禁停下脚步：&ldo;详细说说。&rdo;

&ldo;金兵这支队伍的统帅是兀术，而这次出兵犯我大穆的大元帅是金国的三王子完颜昭。完颜昭读过许多兵书，是金国难得的将领，我调查过他之前的几场仗，都打得很漂亮，运筹帷幄不输我穆将，全不像金贼从前那样的散漫，再加上金兵作战勇猛，所以他们才能连连告捷。而兀术是金国的老将了，从二十年前起每到秋收就领着部队频频来我边境掠夺粮食和牲畜，只讲蛮勇，不讲策略。他自恃功高，一直不服管完颜昭的管，先前用他这种蛮打的方式就陷落我们两座城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