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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姨娘虽然是二少爷的亲生母亲,只是二少爷却不能唤她为母亲,只能唤她为姨娘,反而得唤安夫人为母亲,钱姨娘虽然方才是在关心着自己的儿子,也又触犯了安府规矩,经由二少夫人的嘴巴微微挑唆,倒显得她多管闲事了般。
钱姨娘狠狠的瞪了二少夫人眼,当下弯腰行了个礼后道:“婢妾见二少爷摔倒心情有些激动,时有些逾矩还请夫人责罚。”
安夫人冷笑道:“责罚你?我可不敢,老爷今日若在这里的话,你少不了五个板子,可是老爷今日却不在这里,若真是打了你,今日里就算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老爷只怕还会责罚于我!”
楚晶蓝看到二少夫人、安夫人和钱姨娘之间的互动,突然觉得有了些意思,也顿时明白二少夫人那副看起来有些二百五的性子为何能在这安府里安然生存了,原来是她在这安府里已找到了平衡各个方系的点了。安夫人虽然掌握中馈,府中之事都是安夫人说了算,但是安老爷却最是宠爱钱姨娘,两人斗了这么多年来各有胜负,这钱姨娘只怕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而这两个女人间二少夫人看起来好像是谁都得罪了,其实是谁都没有得罚,二少夫人已成了这家斗里柄不可或缺的剑。
钱姨娘的眸子片淡然,只浅浅的道:“多谢夫人!”她也不去深究安夫人的话后还隐藏了什么样的玄机,只要安夫人说不责备她,她就向安夫人道谢。
安夫人原本将那话说给钱姨娘听原本是要灭她的威风的,不料她竟就那样受了,根本就没有将安夫人放在眼里。偏生这样受下来后,安夫人还真不能再去罚她了,时间,安夫人只觉得心里也堵了口气。
钱姨娘的心里只记挂着二少爷,见二少夫人不太愿意管他,心里也不禁来了几分气,纵然她知道二少爷待二少夫人并不好,却依旧觉得今日里二少夫人做极为不对。却根本就没有去想安老爷当年在外风流时,她又是怎样忐忑不安的心情。
女人永远是种极矛盾的错误,自己相公身上的错不见得能容忍,可是自己儿子哪怕是坏的全成了黑水,那就还是全部都是对的。
安夫人受了堵,便又来了气,想起那天田甜的事情后又问道:“凤娇呢?怎么今日不见阿娇前来请安?”
安子迁答道:“阿娇的身子原本已好了几分,可是那日里田甜出事之后,她直极为自责,这番自责,原本还不太爽利的身子竟又变得沉重了起来,今日早喝下药后她便又睡下了。”
“我那日听你说有人动了阿娇的药?”安夫人想起那天晚上安子迁的话,只是当时事情太多,她没有来得及细想,也便没有细问。
安子迁缓缓答道:“晶蓝见阿娇的身子直不好,心里有些担心,便让我去看了阿娇的药渣,果然见那药渣有问题,里面的人参被换成了萝卜。这件事情原本想查清楚之后再告诉母亲,可是近日先是晶蓝的马中毒,再接着有人将阿娇的药换了,那天晚上还出现了那样的事情。我倒觉得那凶手不像是田甜,倒像是冲着我五房来的。”
安夫人皱着眉头道:“冲着你人去的?应该不太可能吧?”后面原还有话是“你那副德性,就是把扶不上墙的烂泥,谁会去打你的主意!”只是这些少爷和少夫人都在这里,安子迁必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其它的人是外人,她还是给自己的孩子留了几分面子。
安子迁淡淡的道:“我也在想我又没有本事,谁会冲着我来。这几日思前想后之后,又总觉得田甜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应该还在安府之中。”
此时出,顿时引起了议论纷纷,安夫人怒喝道:“如果不是田甜的,她的发簪又怎么可能会在马房里?如果不是田甜的话,那个下药的丫环又怎么可能会是她亲手买来的?如果她不是那种心肠狠毒的人的话,那天又岂会想要杀我?”
安子迁还想再说些什么,安夫人又打他的话道:“我知道田甜是你的妾室,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如今证据确立,而且田甜还连夜畏罪潜逃,这样的行径分明是心虚,而且她有杀晶蓝的动机在,除了她这院子里又还有谁会动了要杀晶蓝的念头?”
安子迁的眸子里有了分寒气,缓缓的道:“那么阿娇的药又是谁换的?”
安夫人斜着眼睛看了他眼后道:“这件事情更好解释了,阿娇的药不过是将人参换成萝卜罢了,表明那换药之人并不想要阿娇的性命,而是想嫁祸于人罢,而和阿娇不和的也只有晶蓝,她们两人若是不和,谁受益最大,想便知。”
安子迁余下的话也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他的眼睛微微勾,反而拍起安夫人的马屁来:“母亲当真是英明的紧,眼便能洞察清楚所有的事情。”
楚晶蓝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后,心里的疑虑也就更深了分,她时间想不明白安夫人为何要这般用心护着那个真正的凶手?那人到底是谁?她微微有些清冷的目光将屋子里所有的人全部看了眼之后,竟是没有在任何个人的身上看出半点端倪,心里不禁升起了层层疑惑,是那人太擅长伪装吗?
她的心念沉,心里却已了计较,如今且让凶手将心放下,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为田甜是凶手好了,她就不信,时间长,那人的狐狸尾巴会不露出来!
她也附和着安子迁的话道:“母亲说的甚是,田甜自我进安家就看我不顺眼,心里又替姐姐不平,那天晚上还对母亲无礼,这种大逆不道、心狠手辣的人自当严惩!我前日里已去找过舅舅,让他勿必将田甜抓回来,我就不信她能躲辈子!”
她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恨意十足,仿佛真的恨田甜入骨般。
安子迁扭头看了她眼,见她眸光低敛,张素净的脸上并不见任何波澜,他的心里却已有了计较,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必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安夫人听她这般说,心里不禁松了分,却也多了分鄙夷,原来楚晶蓝也不过尔尔。她轻轻摆了摆手道:“田甜的事情就无需你操心了,你这次也受了惊吓,远溪,平日里多花些心思照顾晶蓝,我盼着抱嫡孙可是盼了好多年了!”说罢,她的眸光轻轻的瞟了大少夫人眼。
大少夫人只觉得阵心里有些发虚,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只当安夫人说楚晶蓝,并没有在提点她。
楚晶蓝浅浅笑道:“多谢母亲关心,我进门的时日尚短,前面又还有姐姐……”
“阿娇进门已经五年了,连个蛋还没有下!”安夫人提到这件事情就有些恼火,她轻哼声道:“这种事情从来都分先来后到,谁能生下嫡孙,谁就是我安家的大功臣!”
大少夫人的头低的更加厉害了,安夫人的眸光微微转动,心里又有了抹淡淡的怒气,当下将脸微微沉后又道:“安家的正室里是不能没有后的,今日里我也不妨直说,大房和五房的三位少夫人无论谁先生下嫡孙,对日后家产的继承都大有助益。”
安夫人这句话惊了满意屋子的人,虽然她并没有明说,但是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两个嫡子谁能先生下嫡孙谁就能有继承安家。
几位庶出的少爷原本就知在安夫人的打压下,他们这生都休想继承任何产业,只是躲在安家的这棵大树下能乘乘凉,换生衣食无忧罢了。
楚晶蓝却听得有些头大,她自进门之后安子迁就极少踏入怡然居的门,而在她进门之前,她听闻安子迁长年不在安府里,整日里在外面闲逛,俞凤娇没有身孕只怕是同房太少。可是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成亲已有十余年,两人感情极好,却直都无所出,这就有些奇怪了,而依着安夫人对大少夫人的态度,莫不是大少爷不能生育?
楚晶蓝知道在这豪门大户里,女子不能生育大多都会被休弃,而男子若是不能生育的话,尤其是有资格继承家产的嫡子嫡孙,若是不能生育,那就是整个家族隐晦之言了。而关于大少爷和大少夫人的事情,她来到安家的这段日子,也多多少少都听闻了些,只是她素来对那些闲言闲语没有太多的兴趣,这只耳朵听那只耳朵出。而今日里听到安夫人的这席话,她却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了。
二少爷由钱姨娘和二少奶奶扶着,却犹自晃晃荡荡,他有气没力的道:“母亲说的甚是,我在这里先祝大嫂和五弟妹们早日为安家延续香火!”
他平日里是个浪荡子,能说会道的紧,只是平日里在安家的话并不多,原本也不愿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实在是累的紧,便想早早回房休息,所以便也顺着安夫人的话说了句。
安夫人的脸色果然微有好转,她轻哼声道:“往日里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今日倒说了句人话!我今日的话大房和五房都放到心里去,今日我也有些乏了,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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