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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负责访查五六七楼的刑警下来了。现在才过九点，时间还算早，于是他们先在楼下交换情报好应付明天一早的会议。

住在钟文庆楼上的住户孙至嬴，星期六晚上八点多在阳台浇花，确切听到了四楼的争吵声，但是没有仔细聆听吵架的内容，再加上害怕惹事上身，就进门了。他曾经看到四楼的墙壁留有讨债公司的脏话，因此认为可能是讨债公司上门要钱，才急忙闪进屋里。刑警直觉，孙至赢是位怕事的男人，他的妻子也同样闪闪躲躲，好像惧怕被刑警传染到禽流感。

六楼有位年三十初头的住户王秀娟，星期六晚上九点过后回家的时候，在三、四楼的楼梯转角处瞥见四楼的平台有个人影走过。当她走到那里时，并没有看见任何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看到---鬼！那晚她是看了鬼片才回家，因此记得这份看到……的&lso;感觉&rso;，尤其全身起鸡皮疙瘩。

那位刑警欲言又止地讲到这里，然后使了个眼色，所有人全笑了出来。又是个疑神疑鬼的胆小女人，却又喜欢看鬼片来吓自己！

他们做了简单的结论，住户在这几天所听到、看见的异状，全集中在星期六晚上。另外，杨亚艺正是在这晚来找钟文庆。

这时，管区警察骑着警用机车朝他们驶来。这些刑警以为只是例常巡逻，并不以为意，继续谈论住户的供词。

没想到警员却在他们旁边停下来。&ldo;你们没事聚集在这里干嘛？&rdo;他看这群人的体型大都魁梧有力，外套所遮掩的腰间鼓起，于是准备拿起无线对讲机请求支持。

&ldo;我们……&rdo;一位刑警发笑地指着自己。&ldo;是刑警啦！然后指着四楼。&ldo;来这里查访的。&rdo;

警察愣了一下，然后把机车的车灯投向这群人，下午他曾陪同刑警来这里访查，而那位刑警就站在其中，这才松了口气。&ldo;什么东东嘛！刚才有住户打电话报警，说有几个看起来很怪的男人在巷子聚集，可能是来寻仇，或者要债的……&rdo;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ldo;哈，又是要债！赵斐楠笑着说。

&ldo;唉，也不能怪住户，现在一些讨债公司太猖狂了，有时闹得鸡犬不宁。以前只有地下钱庄在讨债，现在连银行也间接参了好几脚，情况不是更恶化吗？&rdo;警察有感而发地说。

&ldo;对了！一位脚踏外八字的刑警问。&ldo;上午我去找里长拿监视器的录像带，他的老婆说这阵子都没有录下来。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都闪来闪去，只说以后会记得录，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唉……前阵子里长落跑了，当然没有人去管那些事。&rdo;警察不舍似的微微摇着头。

所有人愣了一下，想着难怪没有录像，这下子就没办法藉由监视器过滤这几天经过这里的人，尤其是星期六晚上，如今又断了一条重要线索！

警察不晓得他们想些什么，只顾着继续说。&ldo;他还不是欠下一屁股卡债，还不出钱，天天又被银行和讨债公司逼债，可能认为一个热心服务的里长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颜面尽失吧，才干脆落跑来躲债。不过，听说原因除了债务问题之外，还有外遇，家属不愿意多讲，我们也不好意思问。&rdo;

&ldo;什么现金卡、信用卡，银行就知道猛打广告，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绩核，借款人有没有能力还款，只要客户上门，人来就发卡。最后收不到钱了，就把债权卖给资产管理公司，或者外包讨债，让他们耍手段来要债，然后银行说那不关他们的事，都是这些公司的个人行为。最后呢？就是两袖清风的债务人被逼到有家归不得，甚至自杀！一位处理过这类案件的刑警感叹地说。

一阵凝重的沉默之后，警察好奇地压低嗓子问。&ldo;这件刑案是不是也跟债务纠纷有关？&rdo;

几位刑警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赵斐楠瞅了一眼手表。&ldo;晚了，我们也该收班了。不然住户看到警察跟讨债集团聊天，不知道又会怎么想。&rdo;

有些人笑了出来。警察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打算继续巡逻。当他转动车头时，车灯也扫过街角的阴暗处，他随即又调整车头，只见一位年约十岁的小女孩抱着书包，瑟缩在水沟旁边。警察既叹气又摇头，朝小女孩喊着。&ldo;小妮呀，你爸今天又喝酒吗？&rdo;

她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在车灯着照射下，女孩那双想要睁大、却又被灯光照着微瞇的双眸透着憔悴、茫然、惊恐与不解。

&ldo;唉，今天才星期二就喝酒！警察自言自语地说。

赵斐楠瞅了小女生一眼，转身向警察问。&ldo;怎么了？&rdo;

&ldo;她就住在隔壁巷子。她老爸一到周末就喝酒，一喝醉就打她！警察指着一旁的狗屋。&ldo;逼得她不得不躲在那个狗屋睡觉，免得被殴打。在光鲜亮丽的大都会底下，仔细观察的话，还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事。&rdo;

&ldo;怎么把狗屋放在巷子呢？没有人抗议吗？&rdo;一位刑警盯着硕大的狗屋，问着不搭嘎的问题。

&ldo;是一楼住户的，他们平常都把狗屋弄的很干净，还喷上花露水，晚上就把狗牵回屋里。而且那两只猎犬的体型硕大，附近的住户大都是上班族，白天不在家，认为巷子有猎犬看着，又是两只，尤其记性超好的，巷子的住户大都认得，小偷应该不会光顾才对。再加上都是老邻居了，所以就没说些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