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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2页）

芳馨道：&ldo;近来姑娘心事很重。&rdo;

我低头一笑：&ldo;心事重？究竟是未老先衰了。&rdo;

芳馨道：&ldo;不，这是因为姑娘长大了。长大了，自然就会变。&rdo;

我埋首于碧螺春的清郁茶香中，碧绿汤底沉着一双阴郁的眼睛。我眼也不抬道：&ldo;唤绿萼进来伺候笔墨吧。我已想好怎样画这朵莲花了。&rdo;

未待芳馨出去传唤，忽听瑶席在外禀道：&ldo;大人，定乾宫的简公公来了。&rdo;说罢往旁边一让，小简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行一礼道：&ldo;陛下请朱大人即刻去定乾宫共听事宜。&rdo;

我还礼：&ldo;请问公公，是何事？&rdo;

小简笑道：&ldo;大人请随奴婢去吧，路上慢慢告诉大人。&rdo;

定乾宫的御书房像一只密不透风的笼子，锁定这个天下最至高无上、最捉摸不定的心。数日之内第二次走入御书房，心情却转而镇定轻松，尤带着几分好奇。在路上，小简说司刑郑新来了，周贵妃也在，只缺我了。我笑道：&ldo;累陛下久等，是臣女之过。&rdo;

小简道：&ldo;这不能怪大人。本来贵妃娘娘便一直在御书房伴驾，郑大人来述职，正要开始说，陛下忽然想起大人，便差奴婢来请。&rdo;

我不动声色道：&ldo;皇后在么？&rdo;

小简笑道：&ldo;皇后娘娘不在。说起来也是奇怪，皇后娘娘前两日绣了一只扇套子给陛下，陛下很是喜欢，天天带着。才刚奴婢去请，娘娘在椒房殿绣花，正眼也不看奴婢，只说头晕眼花，就不去了。陛下倒也没说什么，也没再差人去请，只是命人送了好些吃食过去，又传话叫娘娘爱惜眼睛。&rdo;

司刑来述职，连偏妃和女官都能在书房聆听，皇后就更不能不去了。皇帝请皇后，是公允，皇后不去，是明智。

小简甚是健谈，他没有皇后身边的小罗那般缄默谨慎，对我的问话答得滔滔不绝，甚至答过所问。自然，皇帝身边的侍从原本就不需要如皇后的侍从那般小心翼翼，他深悉皇帝的心绪，甚至还可以操控它。他的张扬便是皇帝的无所畏惧，如同小罗的谨慎是皇后深入骨髓的无奈。

皇帝竟然没有吩咐传唤太医去医治皇后。这样一对夫妻，也算是相知相守了。

礼毕，我坐在周贵妃下首。司刑郑新的声音是朝臣奏事时特有的如深潭古井一般的平静与无情。我垂首听着，一言不发，心绪也如郑新苍老厚重的嗓音般波澜不起。

郑新年近耄耋，却甚是矍铄。苍白的胡须上下一动，仿佛一支亘古仅存的羊毫笔，绘出许多沧桑古旧的事实。听闻许久以前，周贵妃的孪生姐姐周澶被谋害时，也是这位郑大人主持调查的。这么多年来竟然还在司刑之位上，定是破获诸多悬案，深得太祖与皇帝的信任。而那位掖庭令郑大人，正是这位郑司刑的族亲。

郑新道：&ldo;启禀陛下，臣亲自查验了小虾儿的尸身，此人乃是中了砒霜剧毒而死。只是臣封了医馆，拷问当时在医馆中行医就医的所有人等，一无所获。&rdo;

皇帝嗯了一声道：&ldo;他既是被人毒死的，那凶手想来早就无声无息地逃走了。&rdo;

郑新道：&ldo;陛下圣明。就在臣亲自在医馆勘查的数日中，总有一人夹杂在围观的百姓之中，探头探脑，目光闪烁可疑。臣深觉疑惑，便派人跟着他。&rdo;

皇帝笑道：&ldo;朕以为爱卿会即刻抓住他。为何只是派人跟着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