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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ldo;你不是老江湖谁是老江湖?&rdo;琅嬛说，&ldo;咱们这个圈儿吃的也是青春饭，更新换代快，只有咱们这种人二十七八一大把年纪了还赖着不肯走。绫酒这些新进来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咱们还能不知道?&rdo;

她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凑近离恨天去，压低了声音问道：&ldo;你当年追弱水也算是追得轰轰烈烈，结果人家竟是一盘蚊香，还跟关九好上了。你是不是一直耿耿于怀，从此就跟鸠白杠上了?还挖人家墙角?&rdo;

正说着，绫酒又回来了，有点烦躁地说：&ldo;怎么外面也是哪哪人都多呀。&rdo;琅嬛连忙微笑着坐正，说：&ldo;周末咯，又是西单，怎么可能人少。你要是嫌北京人多啊，就来我们花咲呀，杭州人少，风景又美，气候养人，能让你美上一个新台阶。&rdo;

离恨天一拍桌子：&ldo;当着我的面挖人，你们花咲到底知不知道&lso;行业道德&rso;几个字怎么写?&rdo;

琅嬛对绫酒说：&ldo;我们花咲和集英社有长期合作关系的哦……&rdo;

离恨天喊：&ldo;结账结账!&rdo;

&ldo;你们瞧瞧九点钟方向那个服务员。&rdo;黑柏没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中，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ldo;唱得有意思。&rdo;

几人循声望去‐‐

那是一个十人大桌儿，看样子是一大家子人来给老爷子过生日来了，老寿星穿着红缎面蝙蝠纹福字袄，面前放着长寿面。他们这一顿已经吃到了尾声，开始上果盘了。

黑柏指向的那个服务员是个姑娘，穿着老旗饭庄白底青花的旗袍，把反季的西瓜葡萄哈密瓜果盘放到桌子正中，拈起手指摆着头唱了两句：

&ldo;切一片西瓜四五两，真正的薄皮脆沙瓤‐‐&rdo;

这一口京腔京韵唱得中气十足，她笑得灿然，向客人们鞠了一躬，说：&ldo;请慢用!&rdo;

那桌子客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待她说完了&ldo;慢用&rdo;，才蓦地齐齐鼓掌叫好，&ldo;小姑娘唱得好呀，再来一段再来一段!&rdo;

姑娘也不矜持，笑容愈是耀眼，笑得凤眼儿眯了起来，她说：&ldo;那唱啥呢?&rdo;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那抱着小儿子的中年男子说：&ldo;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喜欢李谷一的歌，要不唱一段《故乡是北京》吧。&rdo;

那姑娘装模作样地撸了撸袖子‐‐虽然那旗袍是短袖，根本没有袖子可撸。她清了清嗓子，道：&ldo;那我可就真唱啦，就怕吓到老寿星。&rdo;

老爷子：&ldo;不怕不怕!&rdo;

那姑娘便真唱了，跳过了前面的主歌，直接唱副歌：

&ldo;不说那、天坛的明月北海的风，卢沟桥的狮子潭柘寺的松‐‐&rdo;那一个&ldo;松&rdo;字唱得宛转曲折，摇曳多姿，好似涧转千流，气韵悠长，众人一片叫好。

她接着唱：&ldo;唱不够、那红墙碧瓦的太和殿，道不尽、那十里长街‐‐卧彩虹‐‐&rdo;

和李谷一的歌不同，她的发声纯是男儿声，唱到&ldo;十里长街‐‐卧‐‐彩‐‐虹&rdo;时，那样的浑厚气度愈发的淋漓尽致，仿佛挥大椽纵横捭阖，听得众人浑身上下都觉得畅爽无比。

这声音着实是好，虽是清唱，也没有用话筒扩音，那声腔较之她之前说话时的正常腔调，却带了极强的穿透力，周围几桌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其中就包括离恨天旁边一桌的人。

&ldo;这就是你们之前要带我来看的那个姑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