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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到了最后，我甚至下令把白之一族都全数屠杀殆尽!

&ldo;阿薇，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和你相同的血、汇成了巨大的血池。

&ldo;因为某种说不出原因的憎恨，我甚至将自己的最后一个嫡系血裔车裂!

&ldo;魔的欲望已经侵蚀了我的心，靠我本身的意志力已完全无法再抑制它‐‐只有血，更多的血，才能让我心里平静。魔物已经占据了我的心和身。我失败了。&rdo;

&ldo;‐‐这是我毕生里仅有的、也是最大的一次惨败。&rdo;

沉默再度笼罩了神庙。

白薇皇后凝望虚空，眼神转为悲悯，发出了一声叹息。

&ldo;阿薇，阿薇，那时候，我真恨为什么你不在‐‐如果你在，你定会来阻拦这样疯狂的我。可是没有了你，这个云荒却再也没有人能站出来来阻拦!

&ldo;我在无法控制的杀戮里几乎绝望……我甚至想过要向魔低头，不再抗拒‐‐直到我在帝都城墙下看到了她。&rdo;星尊帝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白薇皇后转过了头，看向了神庙一角里听得出神的白璎，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ldo;她当时令你惊讶了?&rdo;

&ldo;是。你知道么?当她跃上城头，托起皇太子头颅仰天呼喊&lso;天佑空桑&rso;的时候……&rdo;星尊帝低声，&ldo;‐‐完完全全就是你当年的模样啊!虽然明知后土的力量已经被我封印在苍梧之渊，但那一瞬还是被震动了。

&ldo;我甚至觉得是你再度复生了。七千年后，你回到了族人之中，再度带着战士们向我宣战。这一刻，我再也没有七千年前的愤怒，心里只是一片释然和感激。

&ldo;阿薇，你是上天赐与我的珍宝，是封印杀戮之剑的剑鞘。

&ldo;‐‐这一次，我再不能负了你。&rdo;

白璎终于忍不住愕然：原来是这样!他是故意的吧?一百年前，身为&ldo;智者&rdo;的星尊帝故意在绝境中放了空桑人一条生路，让六王得以突围杀上九嶷山，打开了无色城，留了空桑人一线血脉。而一百年来，他也始终不曾真的对空桑和海国遗民赶尽杀绝，反而有意无意的置身事外‐‐他一直手下留情。

原来，都是因为这样?

&ldo;在看到她跃上伽蓝城头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你很快就会从苍梧之渊的封印里解脱了，你会再度回到我面前，用熟悉的语气和眼神和我说话。

&ldo;所以，我一直等待着……心里怀着这样隐秘的期待。

&ldo;这一点不灭的本心，令我一直坚持了下来。虽然我的精神力已经开始逐渐衰弱，但总不能让心里的那个魔物为所欲为。&rdo;星尊帝微笑起来，&ldo;一百年来，我一直与它抗争。在至少一半的时间里，我拥有独立清醒的意志，能够遏止身体里的这个魔鬼。&rdo;

白璎恍然地看着虚空里的魂魄，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外人看来，沧流帝国至高无上的&ldo;智者大人&rdo;如此喜怒无常，言行举止经常前后矛盾，令人琢磨不透。

原来这个躯壳里，本来就容纳着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啊!

&ldo;这一百年来，我再度成了这个云荒的主宰，成为统治者的冰族对我感激且敬畏，通过种种途径不断地搜寻这个大陆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一一送到我面前‐‐包括十年一度的圣女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