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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方晨雨这周坐在窗边，靠着过道。她转头一看，只见外面秋日灿烂，关峻站在日光里，看着有些不真实。她起身走了出去，奇道：&ldo;师兄，你怎么过来了？&rdo;

关峻说：&ldo;校长有事找你，叫我来跑个腿。&rdo;

方晨雨一愣。她说：&ldo;校长找我有什么事？&rdo;

&ldo;我看到李老师过来了。&rdo;关峻顿了顿，补充了一句，&ldo;就是李光头。&rdo;

方晨雨惊讶。她说：&ldo;李老师怎么会到我们学校来？&rdo;

&ldo;应该是为你过来的。&rdo;关峻说，&ldo;你可是拿了个冠军的，国际级的冠军，很多年都没出过了。&rdo;

&ldo;如果师兄去的话，冠军会是师兄。&rdo;方晨雨说。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很快到了校长室门口。方晨雨敲门走进去，主动向校长和李老师问好。

&ldo;我让校长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首都大学签约。&rdo;李老师示意方晨雨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来意，&ldo;你是我这么多年来带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如果你愿意的话，不用耽搁到后年参加高考了，明年就可以和新生一起入学。&rdo;

方晨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她下意识地看向关峻，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又收回目光。想了想，方晨雨说：&ldo;您是要我签约物理方向吗？&rdo;

&ldo;当然。&rdo;李老师说。如果不是想提前抢下方晨雨这个人才，他怎么会亲自走这一趟？

&ldo;那我不愿意。&rdo;方晨雨坚定地摇摇头，&ldo;我并不想走研究方向。&rdo;

李老师皱起眉。

&ldo;我的爸爸很早以前就在研究所工作。&rdo;方晨雨说，&ldo;在他眼里，研究比什么都重要。后来他的研究逐渐深入，经常一年、两年都不能回家。现在他又已经离开一年了。我很敬佩爸爸，也为有这样的爸爸感到骄傲，但是，我不想和爸爸走一样的路。在我心里很多东西都很重要，我做不到像爸爸一样认真投入。&rdo;

李老师叹了口气，说：&ldo;我明白了。&rdo;如果方晨雨是个容易冲动的女孩子，李老师还有把握继续游说下去。可方晨雨这番话说得太透彻，他没办法再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有的人选事业，为事业付出一生心血也不后悔；有的人选择家庭，终其一生都在想方设法保有心中最看重的东西。谁的选择都没错，只是可惜了方晨雨的天赋。

关峻有些惋惜。要是方晨雨答应了，他们可能就能变成同届生了。不过方晨雨说得有道理，不仅方晨雨不会选择这个方向，他也不会选。比起专注于学术，他和方晨雨还有更多想去做的事，即便选了这个方向也不可能和真正的研究者那样专心致志。

方晨雨拒绝了签约提议，李老师也不多留了，直接飞回了首都。方晨雨拍拍自己脸颊，转头问关峻：&ldo;师兄，我以后会不会后悔啊？那可是首都大学，我以前可想考了！&rdo;

&ldo;你想考肯定能考上。&rdo;关峻说。

&ldo;那就承师兄吉言了。&rdo;方晨雨笑眯眯。

晚上回到家，方晨雨把李老师过来的事给杨铁头讲了。杨铁头沉默片刻，点头说：&ldo;拒了也好。&rdo;

虽然有点可惜，但他还是不想外孙女和她爸爸走一样的路。不是说那不好，只是不愿意方晨雨吃那样的苦而已。说他小农思想也好，说他没有觉悟也好，他就想每天看到唯一的外孙女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等再长大一些，他想看她恋爱结婚；等她结了婚再过些日子，看着她生一两个孩子。到那个时候他就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了，可以安心蹬腿去。

第二天一早，方晨雨早起去晨练。关峻高三后上课时间提早了，方晨雨没多少机会和他碰上了，晨练一般是一个人跑一会儿就回家。这天天有点阴，空气不是特别好，方晨雨绕了一段路到了转角处，看到一个孕妇扶着肚子靠在墙边，身体好些要往下软倒。她一怔，赶紧上前问：&ldo;姐姐您怎么样了？没事吧？&rdo;

孕妇看起来瘦得厉害，对上方晨雨关切的眼睛后连连摇头，说：&ldo;没事，只是孕期反应有点严重，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rdo;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看着随时会晕倒。

&ldo;要不我送你去前面的诊所吧，那个诊所的医生很好的，我上次伤了腿就是在那里拿的药。&rdo;方晨雨建议道。

&ldo;不用了，怀孕期间不能吃药。而且我这不是病，只是孕期反应而已。&rdo;孕妇想也不想就拒绝，站起来想扶着墙往回走。

方晨雨劝不了，只能扶住孕妇说：&ldo;那我送你回家吧！姐姐你刚搬过来的吗？住在哪里啊？&rdo;

&ldo;就在前面那栋楼，很近的。&rdo;孕妇说，&ldo;谢谢你了，小妹妹。&rdo;

方晨雨说：&ldo;不用谢，大家住的这么近，都是邻里，应该的。&rdo;

孕妇眼神微微闪动，嘴里却和方晨雨说着怀孕的辛苦，前期吐啊吐，后期踢啊踢啊，生孩子不容易。到家门口之后她掏出钥匙，手却有点发抖，没法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方晨雨说：&ldo;我来开吧。&rdo;她接过孕妇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扶孕妇进屋。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布置得不太温馨，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出租屋。她问道，&ldo;姐姐你家里没人在吗？&rdo;

&ldo;我丈夫不久前死了。&rdo;孕妇摸着肚子叹气，&ldo;他哥哥把我赶了出来，我只能自己出来租房。&rdo;她走到桌边坐下，拿起地上放着的暖壶倒出一杯水，&ldo;我一个人大着肚子，没精力收拾屋子，有点乱，你不嫌弃的话坐下和我说说话吧。&rdo;

听到这话，方晨雨哪能立刻就走，她依言坐下，接过孕妇递来的水喝了两口。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水喝下去之后她觉得更渴了，又连喝了几口才把那种渴意压下去。她关心地问：&ldo;他们怎么能把你赶出来呀？&rdo;

&ldo;有什么办法。&rdo;孕妇摇头，&ldo;他哥哥诬陷我出轨，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我在那个家就待不下去了。本来我想流掉这个孩子，但医生说月份太大只能留着……&rdo;

方晨雨正要安慰孕妇几句，忽然感觉眼前一阵迷蒙，孕妇的身影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四个……她努力掐了自己一把，想让自己的视线变清晰，可惜与剧痛一起袭来的是更加难以抗拒的乏力感。

&ldo;做得不错。&rdo;方晨雨失去意识前听到一把陌生的嗓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孕妇拿出个镣铐，把方晨雨的手反铐到背后，将她扔到长椅里，动作完全没了刚才的虚弱。她腆着脸看向房间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渴望地问：&ldo;金爷，您不如给我两份七号，我带她尝一遍，保证她会乖乖听话，您想怎么玩都行。&rdo;

被称为&ldo;金爷&rdo;的男人用手绢擦了擦手，走到长椅前看着少女昏睡的容颜，瞧见那漂亮的五官，不由边隔着手绢抚触她的脸颊边赞叹：&ldo;这么漂亮的孩子，这么快就上七号太可惜了。听话的孩子多得是，少了挣扎会少掉很多乐趣。&rdo;见一旁的孕妇露出失望又痛苦的表情，像扭曲的蛆虫，金爷冷酷地抬脚把她踹开，让人把昏迷的少女扛上车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