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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赵姮顿了顿。

这一顿有些漫长，她到底没有开口，直到下一刻，黑暗来袭，歌声消失。

周扬的手机没电了。

他拾起手机，忽然听到对面的人轻柔的声音。

&ldo;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我妹妹，她从来不会也不愿意顾忌别人，她可以随便给家里客人摆脸色，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想骂人就骂人，我从没见过像她这样随心所欲的人。&rdo;

周扬双眼还未适应黑暗，他看不清对方，但他能感受到这人就在她半臂之外。

他们离得很近。

周扬轻声问：&ldo;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rdo;

过了一会，也没见对面的人再开口，周扬捻着的那粒花生米已经褪去了外衣。他摸到花生肉时，才再次听见那道轻柔嗓音。

&ldo;你看，人生下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等开始学会抓东西，就会越抓越多，到后来，自己抓的，父母塞的，别人给的，那么多的东西加在一起之后，又听他们说，&lso;人要往高处走&rso;，所以我们还要背着几百斤重的东西登山。&rdo;

&ldo;我一边爬，一边还要很虚伪的说不重，再问一问身边的人，&lso;您背得动吗?背不动我给您分担点，千万别客气&rso;。&rdo;

她安静了一会，最后才说了一句：

&ldo;可是我背不动了呀……&rdo;

周扬已经停止捻磨手上的花生米，也许是夜太深，他双眼还没适应黑暗，他看不见对方，那段话飘飘渺渺，似乎见不得光。

于是他声音愈发低沉，不惊动对方一丝一毫。&ldo;那就把东西扔了。&rdo;他说。

&ldo;……不能扔的。人要立，先要活，人要活，就不能两手空空。我要立的。&rdo;

&ldo;那就先扔了，休息一会再捡起来。&rdo;

&ldo;不行的。你试过长跑吗?跑到最累的时候，不能停，一停下来，就再也跑不动了。&rdo;

&ldo;那就一件件地扔。&rdo;

&ldo;……&rdo;

&ldo;我扔一件，你扔一件。&rdo;

&ldo;……怎么扔?&rdo;

沉默片刻。

&ldo;我教你。&rdo;周扬说，&ldo;我忍了好几天，真想把温经理他老娘和哥嫂都宰了喂狗!&rdo;顿了顿，还骂一句，&ldo;他妈的!&rdo;

墨色中，另一头笑了声。

赵姮看不清他。黑暗总是让人无所顾忌，装修终止，她跟周扬以后也不会再见，也许她可以扔一扔。

她收起笑，对着黑暗说：&ldo;我讨厌沈小安，她发脾气我要忍，她指东我就要往东，她从没把当成姐姐。我们本来就没血缘关系，她有本事就别使唤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