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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3页）

我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一直走下去，多么美的词，多么大的勇气与放弃。若换了曾经，我会感动……可是，如今却是在背叛与离弃之后。

&ldo;难道你不要江山了？你的夙愿呢？你的臣子呢？你的子民呢？若你丢弃了一切，谁替你掌管北国的江山，你的王弟夜景？还是夜翎？百官谁会臣服？而你……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子嗣，你的王位能给谁？&rdo;我一口气丢给他许多的问题，因为知道他回答不了，也摆脱不了。&ldo;更何况，辕慕雪是骄傲的，也是自卑的。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给我的伤，永远永远无法愈合。&rdo;

&ldo;真的无法原谅吗？&rdo;他搂着我的双臂松了几分，声音虚幻而飘渺。

&ldo;也许，二十年后能原谅吧。&rdo;感受到身体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减少，雪片也越来越密集，如鹅毛般凌空乱舞。

&ldo;慕雪，你爱我吗？&rdo;有几个字被呼啸的北风吞噬，可我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你爱我吗?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问我是否爱他，我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问，也从来没有真正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爱他吗？

楚寰与莫悠然都说，其实我爱夜鸢。

可是，我，真的爱他吗？

如果我真的就这样走了，他会很难过吧？甚至会想要放弃一切带我走吧？但是他不可以，北国需要他。

&ldo;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rdo;

终于，在我这句话脱口而出之时，身体上的温度彻底消失。

他环抱着我的双臂静静地垂放在身侧，一双红色的眼睛里，微微泛过一丝疼痛的波光。

&ldo;在我的眼中，你就是辕羲九的替代品，你的眼睛，你的笑容，你对我的关怀……无数次与辕羲九重叠着。

蓦然，脸颊凭空落下的液体使我一惊，我用力眨了眨眼睛逼回眼眶的湿意。他就这样，看着我，看着我……

针刺一样的痛在心底蓦然漫起，我硬咽着声音，继续说：&ldo;就连为你挡的那一剑，都是假的。你在我眼中仍旧是辕羲九……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挡了下来……你，明白吗？&ot;

夜鸢酸涩地笑了。

&ldo;我，明白。&rdo;

&ldo;明白，便好。&rdo;

我咬着唇，深深地望了眼他的轮廓，要将他铭记在心中，记刻在脑海里。

&ldo;我要走了……再不走，他们就不等我了……慕雪不想再被人抛弃了。被人抛弃的滋味，真的好痛。&rdo;目光投放至这条路的尽头，我仿佛看见有两个男子正在那儿等着我归去。深深吐出一口气，雪白的烟雾缭乱在眼前，模糊了前方的视线。

而我，却没有再看他一眼，越过他，朝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路走去。

可我的视线却是模糊的，那条路，我盲目地走下去，脑海间浮过那一幕幕的往事就像一道道烙印狠狠印亥11在心间。

‐‐利用也好，假意也罢，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在你放弃我之前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可是夜鸢，那日是你先放开我的。

‐‐有些东西若强求不得，定要狠心抛弃。夜鸢宁可负天下，也不愿负你。可是夜鸢，那日你终究负了我，而我，却不能让你负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