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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上官嫃突然想起什么，问：&ldo;那令牌？&rdo;

&ldo;查元赫已将令牌还给朕。&rdo;顿了顿，司马轶扭头看着鸽舍，低声道：&ldo;他走了。&rdo;

上官嫃脱口而出，&ldo;去了哪里？&rdo;

&ldo;戍边。&rdo;司马轶见她恍惚的神色，心中不安，问：&ldo;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那次见他不苟言笑，冷言冷语，似乎性情大变。&rdo;

上官嫃蹙眉，苦哑道：&ldo;人总要长大的。&rdo;

司马轶低垂着头从袖中抽出一支玉箫，递给上官嫃，&ldo;既然你回来了，这玉箫便物归原主。&rdo;

上官嫃一见之下不由惊呼：&ldo;我爹的玉箫！&rdo;忙接过来细细摩挲，&ldo;怎么在你那儿？&rdo;

司马轶斜斜地盯着她一双纤纤素手，道：&ldo;我去天牢探望他时，他托付我将此物转交于你。但我担心你睹物思人，于是迟迟未拿出来。&rdo;

上官嫃怔了许久，喃喃道：&ldo;我并不懂萧，可惜了……爹最爱的玉箫，我却无法继承。&rdo;

&ldo;你想学么？&rdo;司马轶微微一笑，&ldo;只要有心的话，一定能学得好。&rdo;

上官嫃微微诧异，&ldo;你会？&rdo;

司马轶点点头，晶亮的眸子闪出几分兴致，&ldo;我闲来无聊喜欢摆弄乐器，对笙箫尤其喜欢。&rdo;

上官嫃孱弱一笑，&ldo;萧音苍凉，笙歌奢靡，为何笙箫两个字却偏偏要纠缠在一起？&rdo;

&ldo;越是天差地别，才越能互相吸引吧。&rdo;说着，司马轶伸手向她讨玉箫。上官嫃双手握紧了萧管，冰凉玉润的玉石在她掌心被逐渐焐热。迟疑之后，她便将玉箫交给了他。

司马轶郑重其事接下，道：&ldo;你父亲亦将你一并托付于我，大丈夫一诺千金，我豁出一切，也要抱你周全。&rdo;

一缕宁静悠远的曲调从萧管上的几只小孔里逐渐逸出，在桂树下徘徊。天地间出奇的安静，连调皮的鸽子和黑熊也停止了闹腾。上官嫃静静微闭上眼，好似万千风云刹那间都凝滞了，只有那萧音在耳畔，在心头音绕。她想起淡泊名利的父亲，他一生只愿守着爱妻为她吹曲，在她弥留之间，他亦可以平静为她吹曲，让她走得那样恬淡而满足。

上官嫃眼角溢出一滴泪，悄然滑落。她现在才知道哦啊，母亲原来那样幸福，终身都那样幸福。她多么羡慕，又渐渐绝望，因为她已经无所祈盼。

司马轶吹完一段，担忧地望着她的神色，&ldo;我说你会睹目思人吧，这玉箫先由我保管，将来等你情绪稳定再还给你。&rdo;

上官嫃微微睁眼，晶莹的眸光在他身上遍遍流转，柔柔道：&ldo;有空时，你教我吧。&rdo;

司马轶楞了楞，&ldo;你当真相学？&rdo;

上官嫃眨眨眼，唇边泛起一抹笑意。司马轶突然觉得眼皮直跳，心口扑通一阵，不由欣喜地笑道：&ldo;政事有父王打理，我并不忙，可以时常过来。&rdo;

&ldo;不早了，皇上尽快回宫吧。&rdo;上官嫃起身，双手叠交在胸前，宽阔的衣袖恰好挡在腹部。司马轶敛去喜悦之色，恭敬地向她道了声安，方缓缓离去。

直到那一袭白衣隐在了茫茫夜色中，上官嫃抬手饮了杯茶，面无表情地踱步回屋。

清冷的早晨，上官嫃又抱腿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掀开床帘子。她半睡半醒的时候总会有幻觉，以为自己还在那大漠那座糙棚中，睁开眼便能看见他。于是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发觉枕边空落落的。元珊进来服侍她梳洗，她恍然想起来今日约了司马轶。

黑猫蹲在窗台上，猛地一阵叫唤，然后哧溜从窗台一跃而下，轻轻巧巧落在院中。

元珊错愕道：&ldo;怎么这么早来了？安胎药还在下面熬着呢！&rdo;

&ldo;快去应付吧，我自己梳髻。&rdo;上官嫃催她下去，叫她随便扯个慌，自己对镜梳妆。

元珊飞快跑下去，正巧司马轶躬身抱住黑猫，瞥见廊下的药罐子，便问她。元珊只道：&ldo;娘娘近日都在喝药，调养身子。&rdo;

司马轶努努嘴，道：&ldo;朕改日带着御医过来给她看看。&rdo;

元珊忙道：&ldo;不必了皇上，长公主一直遣人来照看娘娘。&rdo;

&ldo;这样……&rdo;司马轶欣然颔首，抚弄怀中的黑猫。

上官嫃依旧素雅，但细看之下比往日却多了几分妩媚，司马轶手把手地教她吹玉箫，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悉心教她一会儿，又被她手臂上猩红的守宫砂吸住了视线。上官嫃却不似往日那般冷淡，时常微笑以对。两人断断续续教学了一上午，倒也融洽。上官嫃留他用了午膳再回宫，司马轶欣然接受。

元珊忙活了一个时辰，呈上午膳，司马轶望着满桌佳肴，微微诧异。元珊见状解释道：&ldo;娘娘从大漠回来一直很虚弱，长公主便特别叮嘱我要好好伺候娘娘的起居饮食，补药也是天天喝着。虽然在守丧，不过还是娘娘的凤体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