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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ldo;呵……&rdo;凌子墨望着前方，手指轻敲方向盘，&ldo;我只是说庆祝我们相识五周年纪念日，韩琦和高希文的脸色就变成那样，如果我说的是同居五周年纪念日，你说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我还真是好奇。&rdo;他的嘴角半弯，眼神深如渊泊。凌子墨永远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他不会在乎他所说的话会给他人心里投下怎样的波澜。

&ldo;怎么，凌少终于决定把我们的关系摆上台，那这几年又何必撒那么钱努力遮掩呢？&rdo;

&ldo;逞口舌之快很有趣吗？&rdo;凌子墨双眼微眯，有淡淡冷光掠过，&ldo;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年到底是我不愿把你摆上台，还是你不愿把我摆上台。&rdo;

&ldo;……凌子墨，你这是在逼我吗？&rdo;说到最后，从容的声音已平稳到近乎冷漠，分不清是无奈还是愤恨。

&ldo;是，我在逼你。我已经没有耐性陪你们玩冗长的肥皂剧剧情，是你该做选择的时候了。&rdo;

&ldo;选择？你有给过我选择的余地吗？&rdo;从容缓缓转头，彷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是不遮不掩的自嘲。

凌子墨那半弯的嘴角刹那间上扬，似乎被从容这句话极度愉悦到了。&ldo;从容，我有没有称赞过你，你跟我越来越像了。&rdo;

&ldo;我的不幸！&rdo;从容咬牙，一个字一个字都彷佛从唇齿间撕扯着吐出。

&ldo;在我字典里，选择从来都只是一个名词，而不是动词。不过你自是例外，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rdo;话音一顿，转头定定的凝视着她，彷佛要用如炬的目光把她吞噬。再开口时已是不容置疑的冷硬。&ldo;只是你选择的结果却只能有一个。……该是你跟他做彻底的切割了，我不能忍受未来的日子里，还始终有他们的影子。&rdo;更不能，忍受你对他仍有感情。醇厚低沉的男声在静夜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渗人力量，&ldo;你想不想看看我是如何一点点的让他失去，直至一无所有。&rdo;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从容的四肢百骸，那是久违的危险气息。她都快忘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从容没有言语，漆黑铮亮的车窗倒映出此刻她惨白凛人的脸色，整个车厢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彷佛在瞬间凝固。只有车灯在静夜里发出刺眼的光……

&ldo;凌子墨……&rdo;许久许久以后，从容终于淡淡的开口，&ldo;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们又何必再继续互相折磨……&rdo;

剧烈的刹车反作用力凌乱了从容的话，不愧是好车，不到10米的刹车制动距离拉出了清晰可见的刹车痕迹，也让从容猛的一阵晕眩。

凌子墨的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上面青筋暴突，他的脸绷得死紧，从容知道此刻他正在竭力压抑着怒气，如果眼神也有温度的话，此时她已经被燃烧沸腾。&ldo;你再说一遍！&rdo;凌子墨盯着她，一字一句，语气里奔腾着愤怒的暗流。

从容轻轻眨了一下眼，转眸不再去探究他眼里的那炽烈的情绪，浓密的睫毛掩住了她所有思绪，&ldo;我累了，已经不想再跟凌少玩任何的游戏了……&rdo;

&ldo;游戏？&rdo;凌子墨咬牙吐出这两个字，恨不得把它们拆骨剖皮咽下肚子里，&ldo;你认为这五年来都只是一场游戏？&rdo;

从容低着头，认真凝视着自己的十指，纤长而瘦削，隐隐可见丝丝血管。如果一根手指代表一年，那她已经走过了十年。五年全心的爱得到的是全心的伤，那另一个五年她全然的不去爱是否可以全然不受伤？她缓缓的握紧双手，直至指甲深深的嵌进手掌。

&ldo;不是非我不可？互相折磨？&rdo;凌子墨阴云密布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冷笑，那样冷冷的笑着，使得脸色更显阴沉，所有的棱角都在昭示着他极度不悦的心情。&ldo;很好，非常好……但是如果我说我凌子墨就非你从容不可了呢？&rdo;有一种乖戾爬上了他的眼眸，掩住了那里面深藏的那丝痛。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不知是被凌子墨的话给惊吓到了还是被此刻自己内心涌起的波涛。轻轻松开紧握的手掌，极度的麻痹感从用力过度的手一直延伸到每一下心跳。她缓缓转头，对着凌子墨慢慢也绽放出了一抹微笑，不同于他的冷笑，从容的笑是淡到极致的嘲笑，嘲人也自嘲。&ldo;还记得五年前你跟我说过的话吗，我们只是在各自寂寞的旅途上相互做个伴，等走完了这段路就各奔东西。……就算我们这出戏，你即是导演又是编剧，但要改剧本是不是也应该告知一下我这个演员呢。非我不可？现在你是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吗？……这会不会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荒唐的谎言。&rdo;

&ldo;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呀！&rdo;凌子墨并没有从容预计般的暴跳如雷，而是如她般的笑，只是把她脸上的那抹嘲笑转移到他的嘴角。&ldo;我却还是该死的爱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rdo;

所有的氧气在瞬间消逝，刹那的窒息晕眩了她所有的呼吸。爱？凌子墨的爱……原来他也会说爱，可是他的爱又有谁承担的起呢？&ldo;一个最无情的人控诉我无情，不知道我是不是该为此感到荣幸。&rdo;看着他的眼眸带着这夜色无边深沉的黑，纯粹的黑，黑的让人看不透那背后的情绪。&ldo;……凌子墨，我是爱无能。我从没有忘记你对我的这句评价，也请你不要忘记好吗。&rdo;

拉开车门，深夜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侵袭而来，空荡荡的立交桥上，只有从容那如海般的蓝色礼服在夜色里泛着幽幽的冷光，明亮刺目的车灯照着她在深夜里渐行渐远。冷，从身上到心里，从指尖到血液……

望着渐渐模糊的背影，凌子墨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如针扎般的疼痛从心尖传来，&ldo;早知道说爱你只是多给你一个伤我的利器……&rdo;只要他想要的，就必须得到，不择手段，而爱她何尝不是为了得到她的爱。五年了，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女人，是五年前在飞机上看到她流泪时还是在希腊街头救下时？当感情在无声的渗透进他的呼吸，那躲不了的桎梏也爬上了他的脖颈。……常说先爱者负，他凌子墨从未相信，可是为什么此刻自己的心却是如此的难受？

从繁华到荒凉，一个人的夜，只有这萧瑟北风的陪伴，夜空的星辰即使耀眼无边也温暖不了此刻她冰冷的心。华丽的礼服，华丽的高跟鞋，还有她华丽的人生，就这样华丽的走在这寂寞的立交桥上……没有镁光灯，没有尖叫，也没有完美四十五度的微笑，但她用完美的步伐制造着最完美的背影……至少她的背影不会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