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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苏蔚没点头确认，也没摇头否认，她只是定定地看了谢灵境，像看一个陌生人，眼里却又满是虔诚。

&ldo;灵境，&rdo;她终于说了，&ldo;你帮帮我，&rdo;她虔诚的眼，像溺水的无助者，看见救命稻草，闪着光，&ldo;帮我抚养菲菲长大。&rdo;

谢灵境举着手机，前置摄像头里，她看见自己的脸，像是被人按下了快门，一瞬间定格的陌生。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自己是幻听了。

可惜苏蔚连这个短暂的自欺欺人的时刻都不曾给她，倾了上身往前，死死盯了她：&ldo;我想让你收养菲菲。&rdo;

她像是凝固了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下。

&ldo;我？&rdo;她放下了挡在两人视线中的手机，对上了苏蔚的眼睛。

&ldo;是，&rdo;苏蔚重重点头，&ldo;是你。&rdo;

&ldo;为什么？&rdo;尽管她已经猜到了苏蔚会如何回答她，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ldo;为什么是我？&rdo;

苏蔚望着她，笑了：&ldo;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我也，没有比你更能信任的人了。&rdo;

这句话，她第一次告诉谢灵境，她想要来瑞士安乐死的时候，也说过。

她知道，这对谢灵境，一点也不公平。可是，她也是真的，没得选了。

&ldo;昨天晚上，那边给我打电话了。&rdo;苏蔚用眼神示意了谢灵境。

谢灵境当即就明白了，所谓的&ldo;那边&rdo;，其实就是她们的亲生父母，那对生了她们，却没养大她们的夫妇。她和苏蔚提起他们的时候，都统称，&ldo;那边&rdo;。

&ldo;他们在电话里痛哭流涕，说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出国来寻死。&rdo;苏蔚靠去了轮椅背上，转头去看墙壁上的灯，神色映在昏黄的灯光下，一时有点恍惚。

&ldo;他们说我不爱惜自己的命，不心疼他们，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说要过来这边，给我带回去。&rdo;她被灯光照映着的苍白侧脸，浮上一丝无力的笑，&ldo;他们当然问不出我的话，就说，能帮我带菲菲，叫我先在这边安心养病，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一开始我还奇怪，怎么突然就转性儿了。结果末了，话锋一转，他们就问，我手头的房产。&rdo;

谢灵境放置餐桌上的手，骤然握紧。

苏蔚注意到她握紧的手，指关节发白。

&ldo;你也别生气，&rdo;她笑，&ldo;你比我聪明，早该想到了，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要来抚养菲菲。&rdo;

谢灵境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凉了，她是没料到，原来还凉得不够彻底。她无法想象，要换了她是苏蔚，人都快要死了，还从自己的亲生父母那里听到那样的话，还能不能像她现在这样，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