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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耍心眼不来,大不了随便找个由头料理掉。
毕竟长乐元年,故事才刚刚开始,慕徐行是生是死,不过邬宁一句话而已。
总而言之,这一桩心事终于落听,邬宁别提有多欣喜,看天,天比平日更蓝,看水,水比平日更清,就连看奏折上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都顺眼不少,也愿意多写两个字了。
只要邬宁乐呵,阖宫上下没有谁日子会过得不舒坦,当然,这所指的是奴婢。
自朝廷颁旨为圣上选侍,燕柏虽待人接物仍如之前那般温和宽厚,但眼底总蜷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霾,笑也笑的有点勉强。
仔细想想是可以理解的,他当初若不入宫,想必已经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无人可比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头顶着中宫之主的名衔,不仅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生怕被谏官拿住话柄,还得与旁的男子共侍一妻,做个贤良大度的君后,怎么能不憋闷呢。
他忍着不说,便有人替他来打抱不平。
四月初十那日,因无需起早上朝,邬宁睡了个懒觉,醒来时都快要晌午了,刚睁开眼睛就听荷露禀报,称表少爷在殿外求见,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邬宁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荷露口中的表少爷并不是燕柏:“燕榆?他怎么到宫里来了?”
荷露一边服侍她梳洗一边说道:“奴婢也不晓得。”
邬宁完全忘了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燕榆是什么时候,自燕柏死后,燕榆就不大入宫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来向她请安。
兴许是预感到郑韫要肃清燕氏一族,燕贤提前打通关系,将燕榆送去北方逃难,后来邬宁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不知是半路死了,还是改名换姓了。
“表姐!”燕榆一见邬宁,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又大又圆,明晃晃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说来也怪,一母同胞的兄弟俩,身上却没几个相似的地方。燕柏十五岁的时候,已然是霖京城中颇有几分名气的玉面公子,可同样十五岁的燕榆,仍满脸青涩稚嫩的孩子相,长得也不高,甚至不如与他同龄的姑娘家。
邬宁本欲斥燕榆没规矩,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与她相差两岁的小表弟,可是她正儿八经的多年玩伴,用乡野里的粗话说,撒尿和泥长大的,她做公主时最常同燕榆混在一块,跟燕柏反倒相交不深。
燕柏看她,大概就像她看燕榆,纯粹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屁孩,不值当计较太多。
“龇牙咧嘴的,你要干嘛呀?”邬宁用指尖轻戳他肥嘟嘟的脸蛋,他和燕榆就这点比较像,天生肤白,指甲一划便是一道红印子。
燕榆仰着脑袋,细声嫩气地说:“表姐是在同我装糊涂吗!”
这话有些过份了,一旁的荷露急忙劝阻:“表少爷,不得对陛下无礼。”
燕榆自小与邬宁在一块玩,性子极为相仿,都是那种心里窝火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因此并不把荷露放在眼里,只看着邬宁道:“你为何要选侍君?”
“我高兴。”邬宁故意逗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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