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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b老师继续低头享受他的午餐。

可是，这就完了？就这么简单？那，b老师呢？我愣愣地站着。

b老师说：&ot;板报写完了？&ot;

&ot;写完了。&ot;

&ot;那就快回家吧，不早了。&ot;

多年以后我摇了轮椅去看b老师，听别的老师说起他的婚姻，说他三十几岁才结婚，娶了个农村妇女。

&ot;生活嘛，当然是不富裕，俩孩子，一家四口全靠他那点儿工资。&ot;

&ot;不过呢，还过得去。&ot;

&ot;其实呀，曾经有个挺好的姑娘喜欢他，谈了好几年，后来散了。&ot;

&ot;为什么？咳，还说呢！人家没嫌弃他，他倒嫌弃了人家。女方出身也不算好，他说咱俩出身都不好将来可怎么办？他是指孩子，怕将来影响孩子的前途。&ot;

&ot;那姑娘人也好，长得也好，大学毕业。人家瞧上了你，你倒还有条件了！&ot;

&ot;那姑娘还真是瞧上他了，分手时哭得呀……&ot;

&ot;我们所有的老师都劝他，说出身有什么关系？你出身好？&ot;

&ot;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要是出身好我干嘛不娶她？&ot;

&ot;b老师呀，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ot;

&ot;要我说呀，他是聪明了一时，糊涂了一世！&ot;

&ot;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怎的，他就在农村找了一个。这个出身可真是好极了，几辈子的贫农，可是没文化，你说他们俩坐在一块能有多少话说？&ot;

&ot;他肯定还是忘不了先前那个姑娘。大伙有时候说起那姑娘，他就躲开。&ot;

&ot;不过现在他也算过得不错，老婆对他挺好，一儿一女也都出息。&ot;

&ot;b老师现在年年都是模范教师，区里的，市里的。&ot;

七几年我见过他一回，那身军装已经淘汰，他穿一件洗得透明的&ot;的确良&ot;，赤脚穿一双塑料凉鞋。

正是&ot;批林批孔&ot;、&ot;批师道尊严&ot;的年代。他站在楼前的花坛边跟我说话，一群在校的学生从旁走过，冲他喊：&ot;b鸡脖，上课啦！&ot;他和颜悦色地说：&ot;上课了还不赶紧回教室？&ot;我很想教训教训那帮孩子，b老师劝住我：&ot;咳没事，这算什么？&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