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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这么快啊?&rdo;

&ldo;你以为呢，这叫抢商机懂吗，各工厂一下子下来这么多人，你说上哪就业去，还不都得自谋生路啊，就我听说的，都好几个想做小买卖的了，卖文教的，卖建材的，卖小百货的，卖菜这行我懂，你上啥好卖我能告诉你，所以你还是先干这个吧。&rdo;

要说吃苦蒋爸他不怕，唯一担心的就是不会做买卖，怕手里的那点余钱砸进去，现在看有二弟在背后支持着，眼下又没别的出路，还是答应了，立时把烟踩灭，起身就走了。

其实二叔早就跟蒋爸提过这茬，只是那时他扔不下这个铁饭碗，又是自己老爹传下来的，大哥没搭话也就不再提了，可现在这状况你要还拉不下脸，那只能等着喝西北风。

亏的二叔提醒，蒋爸去的时候卖菜的摊位所剩无几，剩下的这几个位置都不太好，可是租金相对便宜一些，蒋爸考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租下来，生活不能一成不变，谁能想到铁饭碗有一天也会砸了，所以，也许卖菜这就是一条新的出路。

说痛快也痛快，当时就跟人家签了一个初步的预订协议，交了点订钱，蒋爸就匆匆的回家准备去了，一进门就看见李叔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儿发呆，李婶洗着衣服，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似乎是刚刚吵完。

&ldo;咋了这是?&rdo;相比之下蒋爸的心纾解了不少，看上去比那两口子轻松，递了一颗烟给李叔。

&ldo;还能咋，谁他妈能算出来这几十年的这么有名的大厂，说完就完了，找谁说理去。&rdo;李叔接过烟，愁的直晃脑袋。

&ldo;找谁说理去?只能找自己，你看现在不都出去找活干了，老蒋，你说说看，我说实在不行我俩出去摆个煎饼果子摊，你看咱街口那个，天天不少卖，不比咱上班挣这几个死工资强，关键现在你想挣都没地儿挣了，就得自己想辄，可人家倒好，不同意，说什么国营大厂下来的去摆摊磕碜丢人，你说气死人不，都是靠本事挣的钱，哪丢人了你说。&rdo;李婶气的手里的衣服搓得&lso;唰唰&rso;直响，水也溅的哪儿都是。

&ldo;根本不是那个事儿，邻里邻居的一出门就能瞧见你油渍麻花的往那儿一戳，嘴里还得吆喝着&lso;煎饼果子1元一份，快来买呀&rso;，我这脸往哪儿搁?&rdo;

蒋爸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起初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厂子里呆惯了，冷不丁的去社会上摆摊卖货，总觉得脸面上下不来，可一想，是脸重要还是肚子重要，哪家都有老小，都得过日子，所以尤其二弟这么一点拨，自己对卖菜更加的想干了。

&ldo;老李，其实嫂子说的对，这年头靠脸能吃上饭吗，况且咱都是粗爷们儿，要是女的可能看长像当个服务员啥的兴许能要，呵呵，要我说啊，到啥时候说啥话，我这刚从西岗街回来，我打算卖菜了。&rdo;

&ldo;啥?卖菜?就是那儿盖的大棚呗，是，我听说那是个农贸市场，面积还挺大的。&rdo;李叔说。

&ldo;得有个几千平吧，什么调料小百货，蔬菜五金，啥都有，这不我二弟一直卖菜呢吗，他说干这行只要肯吃苦，挣个零花钱没问题，整好了月月还能存点，反正挣的都是辛苦钱，有他给我指点着，我想咋的也比去外边打工强。&rdo;

&ldo;老蒋，那大棚里招不招小吃摊啥的?如果招我也想去看看。&rdo;李婶把话接了过去。

&ldo;好像招吧，我走的时候正好有一对中年人，看着也像刚下岗的夫妻去问了，我只听了一个开头，说什么早餐啥的，要不，老李你和嫂子下午也去看看吧，万一成了咱们又能在一块，还能有个照应，正好下午我要去办手续，还要把余款打给人家。&rdo;

李叔似乎还在犹豫，一抬头就碰上媳妇严厉的眼神。

&ldo;行老蒋，下午你走叫着我俩，这事我说的算，要听他的我们全家都得饿死。&rdo;李婶一看这事如果自己不拍板没完，没给李叔反对的机会，拧了拧衣服，抖了抖上面的褶，就去晾衣杆搭衣服去了。

&ldo;好吧，你走喊我。&rdo;李叔一脸不愿意的样子。

蒋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回屋了。

蒋云舒中午放学一进门就跑去问他爸，&ldo;爸，啥叫下岗?&rdo;

蒋爸愣了愣，这些天在家他都跟蒋云舒说是单位放假了，啥时候上班等通知，没跟他提下岗，一是小孩子家不懂，二是也没必要跟他说，他的任务就是上学，别的啥也别管。

&ldo;谁跟你说的?&rdo;蒋爸把做好的菠菜汤端上桌，又从笼屉上捡了两馒头。

蒋云舒把椅子倒过来，单腿跨了上去，惹来蒋爸一句呲儿，&ldo;你给我好好坐着。&rdo;

蒋云舒讪讪的把椅子正过来，坐好，用筷子扎了一个馒头，张嘴就咬了一大口，&ldo;李旺说的，他说他爸下岗了，你也下岗了，是这样吗?&rdo;

蒋爸寻思寻思也不想解释那么多，直接回道：&ldo;就是换个工作干，不在原来单位了，原来的单位解散了。&rdo;

&ldo;为什么解散啊，那商场里的毛线不是卖的挺火的吗?&rdo;

&ldo;小孩子家家的怎么管的那么多，你别问了，快吃，吃完了把碗刷了再走。&rdo;

&ldo;爸，那你干啥去?&rdo;

&ldo;我有事儿。&rdo;

&ldo;是去找工作吗?那天我去二叔家看妹妹，二婶说让你也卖菜，说挣的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