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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苏阮眼看付彦之脸色变得僵硬难看，还以为他是不满自己的回应，就定定神说：&ldo;是我们太大惊小怪了，你先请。&rdo;

她指指前面道路，付彦之面色缓和，道：&ldo;还是徐国夫人先行吧。&rdo;

他站着没动，苏阮便没再客气，转头往前走。丽娘忙跟上来，指着前面一片绿意盎然的细竹林说：&ldo;就在那里。&rdo;

苏阮心里却在想：&ldo;他怎么走这儿来了？方才我明明亲眼看见他进了石舫，难道他刚才看见我了？&rdo;

转念又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就算他看见了又怎样？难道他会在意么？顶多是觉得烦，想远远躲开吧？啊，是了，许是瞧见自己坐在花厅里，不耐烦，才抛下朋友，自己到处闲逛的，却没想到……。

正胡思乱想，丽娘突然靠过来，扶住苏阮手臂，在她耳边低声道：&ldo;薛郎君跟上来了。&rdo;

她从小在苏阮身边侍候，从前也常见付彦之，就习惯性地以&ldo;薛郎君&rdo;称呼他。

苏阮听了却是一怔，心里滋味莫名，她强忍住，才没回头看一眼，只悄悄问丽娘：&ldo;隔着多远？&rdo;

&ldo;十步左右。&rdo;

&ldo;？&rdo;他跟这么近干嘛？

这个距离，是付彦之认真思考权衡之后的结果。他一开始看苏阮走过去了，是想直接进假山的，这样双方彻底分开，免得麻烦，但转念一想，临时改道进假山，岂非显得他心虚、故意躲着她？

而且他一路从竹林走出来，也确实有点累和热，想去前面竹坞休息乘凉，然后再决定还要不要回石舫。所以付彦之看着苏阮主仆走了十余步后，觉得距离够远，不至于尴尬了，就跟在后头，也往前继续走。

这一段正好是上坡路，苏阮又走在他前面，付彦之的目光，不自觉就被那一抹婀娜倩影缠绕住了。

可能是因为要戴帷帽，她今天没有梳繁复高髻，发饰也比较简单，身上衣裙却比上次见付彦之时更艳丽些。

白底红花薄衫、樱桃红挑金线长裙，行走起来隐有金光流转，双臂臂弯挂着一条鹅黄薄纱长帔子，后面正好勒在腰间，将她格外纤细的腰肢显露出来。

看来她很重视这次与赵培刚的会面‐‐一念及此，付彦之又在心中笑自己多余作此猜测。因为只要是认真想再嫁，就不可能不重视相看人选，这从她特意选在千秋观与赵培刚相见，已经看得出来。

但她也没比自己早到多久，怎么这么快就离开花厅了？莫非是对赵培刚不甚满意？

就在付彦之琢磨苏阮对赵培刚哪里不满意时，丽娘贴近苏阮嘀咕：&ldo;薛郎君追上来了……&rdo;

苏阮本来就越走越不自在，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看着，一听这话，再也无法控制，当即站住脚转过身，看向付彦之。

付彦之一惊，也不由自主站住，这才发觉，自己好像离她们主仆&ldo;稍微&rdo;……近了一点‐‐八成是刚才想事情太入神，脚下走太快了。

不过他心里想是这么想，面上却不肯表露，还问：&ldo;夫人怎么了？忘了事情，还是忘了东西？&rdo;

&ldo;都没有。不过，我看付舍人脚步匆忙，大概有事要忙，想给你让个路。&rdo;苏阮说着，往路边退了退，示意付彦之先走。

付彦之：&ldo;……&rdo;

他面上不自觉露出些窘然，朱蕾看得清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么一笑，苏阮和付彦之都看向她，气氛反而不那么尴尬了。丽娘最清楚这两人之间的纠葛，就趁此机会，试探着说：&ldo;路这么宽，不如同行吧？&rdo;

她本是就着眼前事，说的这句话，听入苏阮和付彦之耳中，却各自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苏阮便没有做声。付彦之略一思忖，上前几步，丽娘从另一侧扶住苏阮手臂，双方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并肩前行起来。

&ldo;夫人这是要走了吗？&rdo;走了几步后，付彦之先开口问。

&ldo;嗯。&rdo;苏阮简单应答，又问，&ldo;付舍人怎么独自在此？&rdo;

&ldo;躲个清静。&rdo;

都出门和友朋相聚了，还独自溜出来躲清静，这并不像苏阮所了解的薛彦会做的事，她忍不住看向他，问：&ldo;是座中有不合的人么？&rdo;

付彦之摇摇头：&ldo;不是，只是……石舫中太闷了。&rdo;

石舫二字说出来，两人之间避而不谈的那部分，似乎一下就晾在了明面，他顺着话茬问：&ldo;方才隐约看见夫人与赵郎中坐在花厅中……&rdo;

&ldo;另两位是我堂姐和姐夫。&rdo;苏阮想都没想就接了一句。

付彦之本来一直目视前方，就算苏阮看向他，他也不曾侧头回视，听见这句，终于忍不住看了苏阮一眼。

苏阮却已经收回目光，垂眼看着前方道路，付彦之见她没什么表情，觉得她大概不想谈及此事，便道：&ldo;原来如此。&rdo;

话说到这里，两人再没什么可谈，只好静静走路。幸亏竹坞就在眼前，苏阮暗自出一口长气，道：&ldo;我有点累，要进去坐坐……&rdo;

不想付彦之同时开口：&ldo;夫人慢走，我要进去……&rdo;

万万没想到对方目的地与自己相同的二人，一起停下来，对视一眼后，再次一同开口：&ldo;那夫人去吧，我……&rdo;&ldo;算了，你进去坐吧，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