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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2页）

史易珠走后，芳馨进来换炭盆，一面笑道：&ldo;姑娘和史姑娘总有说不完的话。&rdo;

我哼了一声道：&ldo;她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坦诚，却也讨厌。&rdo;

芳馨笑道：&ldo;有时候能说些让人讨厌的话，也是彼此的亲密。&rdo;

我叹道：&ldo;姑姑这话，用在我和锦素身上倒还贴切。史姑娘的心思，却很难说了。&rdo;

芳馨道：&ldo;姑娘和史姑娘重修旧好，不是好好的么。这话又从何说起？&rdo;

我笑道：&ldo;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越大越知道生之艰难，一时的要好，能当一辈子么？亲姐妹也不过如此。况且我和她本来便是因利相合，他朝利尽，性命相搏也说不定。&rdo;

芳馨顿时笑了出来：&ldo;姑娘和史姑娘又不会剑术，如何能性命相博？又有什么事情这样深仇大恨？&rdo;

来日之事，从虚空之中生出的欲望和希望，都可以性命相搏。史易珠的欲望，难道不是一向清晰而锋锐么？

正要就寝，忽闻皇后传召。我坐起身，一面拢着头发一面问道：&ldo;请问罗公公，娘娘召唤究竟所为何事？&rdo;

小罗自从上次被打了板子，便再也不敢随意透露皇后的行止。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果然听得小罗在外间道：&ldo;大人还是快更衣吧，去了便知道了。&rdo;

芳馨道：&ldo;外面风雪大，公公喝杯茶暖暖身子再回去复命。&rdo;

罗公公道：&ldo;不敢。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rdo;说罢抬脚走了。

芳馨进来笑道：&ldo;罗公公如今也太谨慎了。&rdo;

我正梳头，自镜中望着她淡淡一笑道：&ldo;一顿板子，换来长长久久的服侍中宫，不亏。&rdo;

芳馨从柜中拿出长衣与斗篷，又重新在手炉中添上炭。匆匆更衣已毕，依旧是绿萼带着两个小丫头跟我去玉华殿。风雪虽小了，却奇寒难耐。双足很快僵冷，行路如木头人一般生硬。雪花扑面而来，很快连双颊也没有知觉了。唯有怀中的手炉还有一丝暖气，紧紧抱住生怕掉了。

绿萼不悦道：&ldo;娘娘也真是的，什么话不能放到明天说。姑娘身子本来就不好，又黑又冷地走上一遭，明日冻病了又怨谁呢？&rdo;

忽见两个女子的身影从书廒后闪出，我低喝道：&ldo;噤声！&rdo;

那两个女子一人提了一盏宫灯，都披着大毛斗篷，听见异响立刻转过身来。宫灯照着两张苍白刻板的面孔，泛着微冷的雪光。其中一张面孔犹带着愤恨与凄绝，双眉低压，目中满是不甘的怒火。我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ldo;慎嫔娘娘！&rdo;

她提起灯照着我的脸，失声道：&ldo;玉机！&rdo;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惠仙，惠仙亦是一脸激愤。我诧异道：&ldo;这么冷又这么晚了，娘娘怎的还不歇下？&rdo;

不待慎嫔回答，惠仙抢在她前面道：&ldo;娘娘正要回砻砥轩去歇息。大人这是要去哪？&rdo;

我如实答道：&ldo;皇后传召。&rdo;

惠仙道：&ldo;既是皇后传召，大人还是快些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