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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第1页）

朱云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将父亲如何出门，如何失踪，众人如何找寻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条理清晰、声调稳定，竟是半点不怵。接着又说了自己如何在城外查探，如何寻到河上的知情人，如何向船坞掌柜问出张武其人。

皇帝问道：&ldo;你怎知这张武是大将军府的家甲头领？&rdo;

自然是我告诉他的。我在御书房中听郑司刑说过，大将军府的豪奴在城外追捕奚桧，当朱云告诉我向船坞租船的人身材粗壮，右手背上有刀疤，我便知道就是此人。

朱云道：&ldo;启禀陛下，前些日子张武带着手下在西市四处寻人，恰巧小人被母亲差遣办年货，见过两次。因见此人外貌特异，神情粗豪，且一来便将各铺闹了个鸡犬不宁，几乎将整条街翻过来。所以小人打听了一番，方才得知此人是大将军府的。&rdo;

张武那时候是在寻找被绿衣女侠掳进城的奚桧。皇帝沉吟半晌，微微冷笑道：&ldo;你可知道，你若有一句不实，便是欺君之罪。&rdo;

朱云躬身道：&ldo;小人不敢欺瞒陛下。&rdo;

皇帝道：&ldo;张武此人，你二姐是认得的，定是她告诉你的，是不是？&rdo;

朱云道：&ldo;二姐回家的时候，小人已然出城，且彻夜未归。小人从船坞掌柜口中得知张武的时候，还未曾见过二姐。小人查到此处，只觉颇为蹊跷，顿时六神无主。只得先行回家，将此事禀报长公主殿下。小人也是事后才知，原来二姐也认得此人的。&rdo;

皇帝审视片刻，方向我道：&ldo;你不分辩两句？&rdo;

我恭敬道：&ldo;臣女不敢分辩。一切全凭圣断。&rdo;

皇帝眸光一闪，向朱云道：&ldo;向下说。&rdo;

朱云道：&ldo;是。小人回府后，将事情始末禀告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便命小人前去禀告汴城府衙。右军巡使赵大人听闻此信，忙点起一班衙差，先去船坞捉拿了掌柜，同去大将军府认人。直等到午后，张武才从后门出来，当即被掌柜认了出来。小人想，既然家父曾故意将钱袋丢在木堆中，那他在从李记铺子被虏劫回城的路上，说不定也会丢下些随身物事。小人和赵大人商议之下，便决定在大将军府周围找寻。因怕惊动大将军府，赵大人便在街边寻了一群孩童，分他们些散钱，叫他们寻找散落的宝贝。因是正月初一，小孩子们游戏玩耍没个边际，也甚是寻常。所以大将军府守门的家奴虽见众孩童吵闹，却并没有驱赶。一个姓李的孩童在大将军府石狮子口中的珠子下，找到父亲常戴的玉戒指。&rdo;

皇帝道：&ldo;你如何知道那玉戒指是你父亲的？&rdo;

朱云道：&ldo;那玉戒指的成色纹理，小人自幼看得熟惯，且内侧还篆着家父的名讳，所以小人认得。&rdo;

皇帝道：&ldo;如此说来，那船坞的掌柜便是人证，玉戒指便是物证。&rdo;

朱云道：&ldo;是。赵大人和众衙役大哥哥也可以为小人做见证。直到此刻，小人才敢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二姐。&rdo;

熙平泣道：&ldo;陛下，本来那船坞掌柜和李湛之都在府衙里关着的，今早臣妾派人去探问事情的进展，却得知李湛之已经被放了回去，臣妾又催促陈大人前去捉拿张武，他又万般推诿。&rdo;

朱云叩首不止：&ldo;陛下，家父平素忠厚谨慎，乐善好施。小人实在想不出家父何处开罪了张武，竟被拷掠致死。求陛下明察，为家父洗雪冤屈！&rdo;我也走了下去，与朱云并肩而跪。

熙平道：&ldo;又或者是臣妾哪里见罪于大将军而不自知，所以朱总管才丧了命。&rdo;说着又哭。

皇帝道：&ldo;既如此，朕便即刻命陈大人去大将军府捉拿张武，好生查问，定不教朱总管含冤莫白。&rdo;

熙平欠身道：&ldo;多谢陛下。&rdo;我和朱云忙叩首谢恩。

皇帝微笑道：&ldo;这不过是小事，皇姐何至于连爵位都不要，要去济慈宫做宫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