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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第2页）

高旸侧过身，左臂搭在桌沿上，露出听天由命的轻松笑意：&ldo;难道你不是因为看到了刘灵助的上书才来这里的么？&rdo;

我哼了一声：&ldo;这么说，刘灵助的上书果然是殿下安排人写的？&rdo;

高旸笑道：&ldo;刘灵助的字，是不是很别具一格？&rdo;

我端坐不动，神情渐渐凝重：&ldo;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且过目难忘。刘灵助究竟是何许人？&rdo;

高旸不答，温然道：&ldo;我曾想过，你在宫里看到刘灵助的上书，说不定会来这里瞧我。我既盼着你来，又不想你来。&rdo;

我轻哧一声：&ldo;原本我并不想来，不过想一想，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殿下了。&rdo;

高旸拿扇柄点着我：&ldo;你的脾性见长，对我这个将死之人，在口舌上让一让也不肯。&rdo;

我笑道：&ldo;信王世子殿下素来英明神武、风流倜傥，何须一个女子的谦让和怜悯？&rdo;

高旸一怔，感激道：&ldo;不错。&rdo;随即举扇掩唇，&ldo;不若你先答我，你是如何知道刘灵助的上书是我安排的？&rdo;

我肃容道：&ldo;十几日前，圣上无意中看见了不好的星象，便立刻起念杀人。我一直很奇怪，他的杀意为何来得这样快，似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杀一个人。直到今日我看了刘灵助的上书，这才知道西北胭脂山出了天子气。圣上必是早知此事，所以杀心已起，非只一日‐‐&rdo;

高旸忽然插嘴道：&ldo;且慢‐‐莫非你和他一道观星？否则你怎会知道他&lso;立刻&rso;起念杀人？&rdo;他把&ldo;立刻&rdo;二字说得极重、极慢。

我坦然道：&ldo;是，那日我刚巧和圣上一道观星。&rdo;

高旸忍不住嘲讽道：&ldo;你果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rdo;

我不慌不忙道：&ldo;不敢当。我倒是很庆幸当时与陛下一道观星，否则也不能立刻察觉到他的杀意，便不能推测出事情的原委，今夜就不能坐在此处了。&rdo;

高旸默默地看着我，眼中的讥讪之意如冰雪融化，言语虽不放松，口吻却带歉意：&ldo;果然恃宠而骄，性情越发生硬而乖戾，怨不得敢在皇宫内苑点铳伤人。&rdo;

听他提起在长宁宫点铳的事，竟不自觉生出一股傲意，接着想起因此事装模作样在掖庭狱度过一晚，更觉好笑：&ldo;做官久了难免有官架子，拿着火器便容易生出暴戾之气。殿下教训得极是。&rdo;

高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欠身道：&ldo;恕我无礼。&rdo;

我暗暗松一口气，续道：&ldo;我记得&lso;彗孛大角&rso;是在六月初七的那晚，在那之前，圣上已经收到了胭脂山出天子气的奏疏、告发昌平郡王侵吞军田和通敌的飞章，才会动念杀昌平郡王。奏疏从武威、金昌二城送到御书房，历经三千多里，最快也要七八日。倘若圣上是六月初七当日才收到这三份奏折，裘郎中和文校尉等人最迟也要在五月三十日就要将奏疏拟定。可见天子气出现的日子应该在五月三十日之前。而刘灵助的上书所言，胭脂山出现天子气的时日是在五月二十九至六月初二这四日，似乎有些对不上。&rdo;

高旸笑道：&ldo;五月二十九本就在五月三十之前，况且五月三十日以后的天子气，焉知太史局的人没有奏报？&rdo;

我笑道：&ldo;殿下莫忘了，我刚才的推算是奏疏来得最迟，于途中走得最快的情形。实际的情形多半还要早几日或慢几日。也就是说，天子气在五月二十九以前就出现了。&rdo;

高旸道：&ldo;那又如何？如此也不能说明刘灵助所言是假。&rdo;我笑而不语，只是摇头。高旸一怔，继而醒悟，自己也笑了起来，&ldo;你并没有说过刘灵助所言是假，倒是我露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