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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舍外是另一个房间,与那冰冷的监舍不同,这个房间中央燃着一大盆炭火。
此刻,火盆上还驾着一口铁锅,锅中汤水早已烧沸,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逻卒正在忙活着涮肉涮菜。
“头,您先吃着。”涮好了一大碗菜肉,小胡子笑嘻嘻地把碗递给冯修。
冯修摆了摆手没有去接碗,而是继续凝神听着从监舍那头传来的对话声。小胡子又将碗递给一旁耳贴着墙壁用笔记录的逻卒,那人也摇了摇头。
见两人如此,小胡子也不见怪,将肉菜另分出一碗后,盘膝坐在火盆边,兀自吃了起来。
正吃得欢,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响,三人纷纷回头去看,来的正是已经洗漱干净,换上一身新公服的褚三娘。
三人连忙起身就要问候,褚三娘摆了摆手,随后四顾一番寻找坐的地方。
小胡子最擅察言观色,看褚三娘的动作他就已经心知肚明了,但他却没有动作,而是冲冯修偷偷使眼色。
谁知,平日里一贯机敏的冯修这会儿却是呆住了,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褚三娘。
倒也难怪,平日里褚三娘为了压服冰井务的这帮男人,都会刻意画上偏男性化的妆容,削弱性别上的差异。
这会因为心中急切,洗漱完便匆匆赶来,未来得及妆扮。偏偏她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肤白若凝脂一般,身上穿着的皇城司公服,又让她比寻常女子更多几分英气,着实让人侧目。
冯修毫不避讳地痴望,让褚三娘的俏脸迅速阴沉下来,小胡子一见不妙,连忙开口道“褚都知,您请坐。”
说着,他快步搬了一张太师椅过来,放在火盆前,招呼褚三娘落座。
冯修这会儿也清醒过来,连忙偏开视线。
褚三娘脸上的寒冰这才缓缓散去,迈步走到太师椅前坐下,冯修三人则敬立太师椅左右。
坐下后,褚三娘拿过旁边记录的文书边翻边问“可有收获?”
听到她的问话,冯修连忙躬身行礼道“禀都知,铁拐刘那边,胡来那厮已是丢了半条命,也没说出些什么来,怕是真不知道。”
褚三娘闻言柳眉顿时一皱,铁拐刘最擅刑讯,人犯落到他手里就鲜有不招的,那胡来看着也不似什么硬骨头,在铁拐刘手下还不招,怕真是知道的不多。
不过,褚三娘很快就压下心中的不快,接着问道“那另外二人呢?”
冯修赶紧又将监听到的孟迁二人的对话如实回报。
褚三娘听着听着,眼前忽的一亮“他说的那个道士,莫非是入云龙公孙胜?!”
不过旋即,她又问“可有实据?”
“这些都是出自这小子的口,是否真是梁山贼寇,卑职也不敢断言。”
冯修略作沉吟,回道,“不过,这小子还说了另外三人,其中一人为头陀,那帮人都唤其武都头,另有两人一人名唤燕小乙,另一人被称作时头领。”
“行者武松、浪子燕青、鼓上蚤时迁?”褚三娘闻言嘴里一一唤出这些人的名号。
换成平日,这些反贼送上门来,她定是欣喜若狂,可现下的情形,却是让她极为头疼,她甚至希望这只是孟迁的信口胡言才好。
毕竟上头不给人,光找那些个方腊党的刺客就已经够让她伤脑筋的了,若还有这些梁山贼寇搅合进来,东京城里这趟水可就更混了。
见褚三娘一脸难色,冯修笑着宽慰道“都知大人何须烦心?这些贼寇若游离在外,我等奈何不得。可一旦入了咱东京城,不就自投罗网了吗?这可是上赶着给咱送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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