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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ldo;别往这里想。&rdo;楚王温和而又坚定地对着独子说，&ldo;你已经一个人承担太多了，阿渊。你要记住我当年对你说的那句话。環儿那么做，除了义务和责任外，还因为……&rdo;

&ldo;因为她爱我。&rdo;楚渊哑声说，&ldo;我记着的，父亲。我一直都记着的。&rdo;

星辰在夜幕里无声流转，月起月落，大元宫遗址上的灯火永远不灭，不会让女英雄的灵魂感到寂寞。

&ldo;我们都愿意为我们爱的人付出一切，哪怕失去生命。&rdo;楚王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dàng，&ldo;而幸存者的愧疚自责，却并不是很好地回报我们付出的方式。她一直都希望你快乐，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qg愿的。你同qg她，反而是对她付出的否定。&rdo;

&ldo;我知道……&rdo;楚渊抬起脸，双目通红，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ldo;明明都已经是3s的哨兵，天下的向导任由她挑选了，为什么还等着我？一个废人，值得么？&rdo;

他湿润的目光穿过房间内的全息视频，投向窗外隔江相望的定坤塔。

&ldo;赤日之战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打算和她……我曾以为我们还有漫长的岁月，却没有想到转眼就是生离死别。&rdo;

楚王沉默良久，说：&ldo;有一个事，我之前并没有和你说过。最初是因为你状态实在不好，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后来又因为日子一天天过去，思思他们也出生了，我不想旧事重提，反而惹得大家难过。&rdo;

长者轻叹，嗓音也有些暗哑。

&ldo;二十年前出事那时，丹阳正是半夜。我睡着，突然就梦到你妹妹了。她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的网球服，脸红扑扑的，好像才打完球回来。我招呼她过来，她却站在那头，对我说：爸爸，我要走了。&rdo;

楚渊只觉得酸楚难当，不能承受般闭上眼，手覆在脸前，肩膀细细颤抖。

楚王说：&ldo;我问她要去哪里，她也不说，就是看着我笑。我那时就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她恐怕是遭遇了不测。&rdo;

&ldo;爸……&rdo;楚渊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

&ldo;你听我说完。&rdo;楚王说，&ldo;但是你妹妹又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爸爸你不要难过，我还会回来的。&rdo;

楚渊缓缓抬起了头，红肿的双眼望向全息视频里的父亲。

&ldo;你以为環儿英年早逝，我不伤心难过？&rdo;楚王苦笑，&ldo;这世上最令人悲痛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但是还真多亏了她的那句话，我心里就有个念想，觉得她没走远，是真的还会回来的。&rdo;

&ldo;如今都到她二十年忌了，我也知道她不会回来的。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能从中得到一点力量。&rdo;

楚渊不由得讪笑，哑声道：&ldo;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爸。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rdo;

&ldo;你要对未知的事心存敬畏，儿子。&rdo;楚王意味深长道，&ldo;二十年前对于朝歌绝望的百姓来说，你妹妹的义举，不就是一个奇迹吗？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奇迹会发生。&rdo;

楚渊无言以对。

&ldo;她出生的时候，你祖母找人给她批过命，说她福中取贵格……&rdo;

&ldo;算命的说她能替我挡血光之灾罢了！&rdo;楚渊冷声道，&ldo;说她就是我的保命符，会把自身运道福气过给我，关键时刻还能替我续命。所以祖母才把她留下来，还对她洗脑，让她对我忠心耿耿不离不弃！所以她死在了大元宫而我活了下来！当初戾天子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我们楚家养的一条狗！&rdo;

楚王也很是头疼，好声好气地说：&ldo;你不能这样想。你明明知道她对你……&rdo;

&ldo;这才是我自责的地方，爸。&rdo;楚渊恢复了冷峻，满脸自我厌弃，&ldo;从她离开李承钦回家后，我们并肩征战整整十年。我失感后，她生怕我有危险，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我明明知道她对我的感qg，但是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怯。一个失感的废人，配不上顶尖的哨兵。况且我知道她哪儿都不会去，她从小就被灌输了要为我奉献的思想。因为我有自信，不论她走得再远，她都会回到我身边‐‐可我没算准死了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