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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第1页）

完事之后，叶蝉让周志才和青瓷等几个把人送回去，减兰也帮着搭了把手。两刻后减兰回来，跟叶蝉回话的时候都不敢抬眼。

&ldo;……吓着你啦?&rdo;叶蝉哑音笑笑，跟她说你别害怕，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也别觉得我是瞎迁怒下人。

她跟减兰说：&ldo;虽则都说不瞎不聋不作家翁，可咱也不能真瞎真聋。就说吴氏这事，现下倒确实没捅出什么大篓子，可我不管你说能行么?以后还不得把咱侯府都搬空了?&rdo;

叶蝉觉得，吴氏干的这事，就跟果子里的蛀虫似的。她蛀果核的时候你不管，蛀着蛀着就蛀到果肉了，早晚要蛀到从明面上都能看见。可是到了那时候，补救都来不及了。

但减兰还是低着头，束手束脚地局促了一会儿，道：&ldo;夫人您误会了，奴婢不是觉得您罚得很，是觉得……是觉得吴氏的家人怎么那样?真是一想都怵得慌，不知该说点什么好。&rdo;

减兰跟她说，她一直觉得家人在世是很幸福的事，可吴氏的家人让她觉得，这也因人而异。

&ldo;吴氏那么顾着家里，家里还那样。奴婢的爹娘要是那样，奴婢要恨死了。&rdo;减兰这么说。

叶蝉头一回跟她聊家人的事，想了想，忍不住问：&ldo;你的家人还有……还有能联系上的吗?&rdo;

她问得时候很犹豫，紧盯着减兰的神色。减兰倒很平静，告诉她说：&ldo;爹娘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印象不深。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后来调去了宫中不同的地方服役，也就……没法找了。奴籍的人不值什么，改换名字也不一定好好记档，所以就……&rdo;她不太自然地笑了笑，&ldo;只能认命了。&rdo;

叶蝉听完只觉得，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吴氏是家人无情，减兰更是自小就身不由己。相比之下，她真算是没经历过什么波折的了，只要爹娘兄长好好的、谢迟和孩子们也好好的，她便可说是万事如意。

她不禁一叹，向减兰道：&ldo;容氏有自己的事在忙，你平常不妨多跟吴氏闵氏多走动走动吧。跟吴氏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让她安心过日子，府里不会亏待她的。&rdo;

她近来也逐渐清楚了，减兰在阖府上下眼里都是&ldo;正院的人&rdo;，出去做什么都会被当做她的意思。那让减兰多跟吴氏闵氏走动一二再合适不过，既不用她自己总费心，又免得下人看她们二人不得宠就欺负她们。

叶蝉想，一大家子人一起过日子大概就是这样：花八分心力关照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也匀两分心关照关照自己并不太在意的人。家和才能万事兴，不然谁出了事最后可能都是一家子的事。

吏部，又过了几天，谢迟得了个好消息‐‐太医院好像研究出医治时疫的方子了。

之所以说是&ldo;好像&rdo;，是因为药效还不太确定，有些药材的用量还需要调整。但总之，这是个很好的进展。

&ldo;不过有效与否，终究也还要因人而异。&rdo;太医院院判谨慎地这样说。

谢迟摆了摆手，对此心里有数‐‐什么方子不是因人而异?或多或少都和体质有关，单是医治风寒的方子都有好多种，不同的人得了同样的病，因为体质的缘故，方子可能也截然不同。

&ldo;只请院判大人确保这方子对大多数人有效。&rdo;谢迟沉然道，&ldo;另外，现下安置在官衙内等待救治的百姓颇多，虽然免不了拿他们试药，但也请大人十拿九稳之后再试。是药三分毒，可别没能救了人反倒夺了人的性命。&rdo;

院判点点头：&ldo;这个自然。君侯放心，这方子是照医治风寒的方子改的，没什么凶险药材，吃了最多是不起作用，绝不会伤了性命。&rdo;

谢迟吁气点头，觉得可算松了口气。时疫从事发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随着入冬，疫病多半会越闹越厉害，太医院能赶在这会儿有些进展真是老天有眼。

于是当晚，谢迟和谢追都各自了回府，打算睡个难得的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