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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2页）

听完谢迟的话，他半晌没在开口。谢迟也沉默了一会儿，踟蹰着说：&ldo;你是……担心陛下?&rdo;

谢逢稍稍一滞，转而笑出来：&ldo;不然呢?我难道盼着陛下殡天?&rdo;

谢迟下意识地一把捂住他的嘴，确定四下无人才敢松开。谢逢笑得更厉害了，止住笑之后跟他说：&ldo;哥，我没从前那么傻了好吗?&rdo;

他是看过周围无人才说的。

谢迟驻足，无奈地觑了他两眼，又一声哀叹：&ldo;你不怨陛下?&rdo;

&ldo;我怨。&rdo;谢逢低下头，&ldo;我至今都不明白，陛下纵使生气，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了么?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这个问题。&rdo;

谢迟不知该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又道：&ldo;可我有时又觉得怨也没用，我不能让自己沉溺在怨恨里变得消沉颓废。所以我……&rdo;

他的笑容有点苦涩：&ldo;我跟自己说，陛下再怎么样，都还是长辈。除却那件事以外，陛下也一直都待我不错。&rdo;

谢迟呼吸微凝，自能品得出谢逢这般想法里有多少无奈的自我麻痹，可他也不能说谢逢这样不对。因为若不这样，谢逢的日子就更苦了。

可是谢逢自己说了，他很低落地道：&ldo;很自欺欺人，对吧?&rdo;

说着沉叹了一声：&ldo;我问你陛下的病，倒也不全是在担心他。&rdo;

&ldo;……&rdo;谢迟不禁心弦紧绷，神色复杂地睇着他，道，&ldo;你若真有什么大不敬的想法……还是别说出来为好。&rdo;

&ldo;那真没有。&rdo;谢逢哑然笑笑，&ldo;我就是……我就是害怕。&rdo;

他说着好似突然意识到他们已驻足在这儿说了一会儿，忙又提步带着谢迟继续往外走：&ldo;我真怕陛下就这么走了。他若走了，我的事情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是不是?&rdo;

想到这个，他就会陷入巨大的彷徨，不知道今后的几十年该怎么过。

如若能像现在这样，那也罢了。府里虽然时常赶到拮据，但比较民间百姓，都还要强一大截。可是，若他在陛下在世时没能把事说清楚，&ldo;不忠不孝&rdo;的罪名背到新帝继位，新帝再追究一次他的罪责呢?

他不怕过得更惨，也不怕死，可是因为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原因，他真的不甘心。

那他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盼着陛下活得长一点，长命百岁，那样也许有朝一日陛下就能想起他来，让他解释一下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不觉，二人就走到了宫门口。谢逢跟谢迟说：&ldo;夜路不好走，骑马慢着点。&rdo;

谢迟应了一声，又回过头看看他：&ldo;谢逢。&rdo;

&ldo;嗯?&rdo;

&ldo;我现在入朝听政了，若有机会我……&rdo;他颔首承诺道，&ldo;我会跟陛下提一提你的事。&rdo;

&ldo;……别，千万别。&rdo;谢逢立刻摇头，&ldo;我还是从前那话，你们谁也别为我把自己搭上。&rdo;他说罢就转身匆匆往回走了，&ldo;我该轮值去了，你慢走。&rdo;

唉……

谢迟长声叹息。

谢迟揣着心事骑马回到府中时，已到子时。走进正院却见卧房的灯还亮着，他进了屋，一眼看见叶蝉正哈欠连天地盘坐在罗汉床上。

&ldo;怎么还不睡?&rdo;谢迟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往床那边走，叶蝉倚在他怀里，又扯了个哈欠：&ldo;有事要跟你商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