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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吴伯埙摇摇头：&ldo;是，钟离王。&rdo;

吴誉睁开双眼，停下了手中的玉梳。这下，连他也颇感诧异。

亲王多以封地命名，如齐王、楚王、赵王、燕王……等等。而钟离，是□□祖籍，时称&lso;中京&rso;。本朝有太子守中京的传统，将刚刚认祖归宗的祝斗南封为亲王已是越级，还是意义深重的钟离王，岂不引人遐想？

&ldo;连他同来的一个乳母，都封为了提毓夫人。父亲，此事真是大出儿的意料。照理，皇上肯迎回尚孝王之子已是难得，难道当真有立他为储君之意？&rdo;

吴誉瞥了他一眼，又闭目思索片刻：&ldo;泯王和阎尚书如何说？&rdo;

&ldo;此事事先没有征询宗人府和礼部，只是交代他们按旨照办。经手此事的，只有王弼一人。父亲，依您看，是不是张掖大捷，助长了越家声威、太后势力，让皇上不得以而为此？&rdo;

&ldo;为人臣者，该当体察君意，才好尽心竭力，这件事，还是要打听一番。&rdo;

&ldo;儿知道，只是，王弼那人您该清楚，铜墙铁壁一般。&rdo;

&ldo;铜墙铁壁，那是对外头，就让廉厉去办吧，他，在里头。&rdo;

&ldo;是。&rdo;吴伯埙道，&ldo;廉厉办事向来得力。前日瑕儿从宫中捎话，重阳那夜，他尽心尽力，若非祝……钟离王横生枝节，当能遏一遏越家的威风。所以儿说，小妹当年虽未能入宫，下嫁与他，也差可告慰。&rdo;

&ldo;糊涂！怎么跟你姐姐一样见识？你姐姐，聪明一世，唯一的糊涂，就在于此。当年，她以四十高龄诞下五公主，身子受损，再不能受孕，可皇嗣，乃国之命脉，怎能因她一人之故断根绝脉？皇上虽曾有誓言，宫中无异生之子，可若同是吴家所出，又怎算异生？若是她当年肯同意你小妹入宫，皇上如今未必无子。若有皇子，一干宗室，又何苦蠢蠢薨薨，你我人臣，又何苦营营逐逐？&rdo;

吴伯埙道：&ldo;好在，瑕儿如今进宫了。皇上正当盛年，瑕儿青春少艾，何愁不瓜瓞绵绵？&rdo;

吴誉沉默片刻：&ldo;瑕儿进宫的时日也已经不短了，怎么还无一点消息？&rdo;

&ldo;说的也是，儿尽快让她娘再进宫一趟，带些补益珍品。&rdo;

&ldo;对了，老夫想起一事，是，礼部的钱大人提起过，前阵子，鞑靼为了赎回他们的王子，献上一队女乐，叫做……&rdo;

&ldo;十二明妃？&rdo;

&ldo;不错。&rdo;

&ldo;此事儿也有耳闻，那些女子精通喇嘛教的密宗音律，礼部觉得她们是旁门邪道，有伤风化，所以，并未送入宫中。

吴誉摇了摇头：&ldo;万法同源，密宗也是佛法。皇上近年来修禅问道，音律又可陶情适性，岂非两相合宜？再者说，万机之暇，偶一逸乐，又何伤大雅？&rdo;

吴伯埙想了想：&ldo;儿明白了，即去安排。&rdo;

&ldo;还有‐‐&rdo;

吴伯埙躬身等着。

吴誉慢慢地道：&ldo;近来，是喜事连连，先是张掖大捷，然后是钟离王还朝，眼下太后圣寿又将至，内阁，可有计议？&rdo;

&ldo;这……太后圣寿，并非内阁之责阿。&rdo;

&ldo;推恩施仁、导德齐礼，就是内阁之责了。温阁老年事已高，你身为次辅，应该事事预筹。依老夫所见，不如就这次钟离王还朝，太后圣寿之际，请旨大赦天下。&rdo;

&ldo;大赦……天下？&rdo;吴伯埙眉头一皱，&ldo;父亲，若是大赦，恐怕，先一个要赦的，就是那根&lso;鱼刺&rso;了。&rdo;

&ldo;荒唐，你为堂堂内阁次辅，怎么也随他们一般，以诨号蔑人？御史于大人，是学之儒宗、士之楷模，再说，身为言官，本不该因言获罪，这逾年的牢狱之灾，也该适可而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