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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且说裘三娘院里没有特意隐瞒消息，可等张氏得知，这日早饭已经用罢。

&ldo;你说什么？&rdo;张氏一气之下，摔了茶碟。

吓得艾杏往旁边躲碎片。

安婆子到底是老人了，张氏什么样子她没瞧见过，双手垂身侧，恭敬答道，&ldo;三姑娘要去慈念庵里行七日祈愿沐斋礼。今天一大早，打发人去了庵里递帖子。&rdo;

&ldo;她这是要干什么？&rdo;张氏并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就在庵里住着，&ldo;我这两日不受她的请安，她就翻大了胆，以为我万事不管，是不是？&rdo;

&ldo;太太，我底下小丫头瞧见三姑娘昨日去了老爷院里，想来是老爷同意的。&rdo;安婆子反倒是旁观者清，&ldo;不然，三姑娘也不会没您同意就自作主张。&rdo;

&ldo;老爷同意有什么用！这是内宅。内宅的事不论大小，归我管。她就算是大小姐，也得听我这个老娘的。&rdo;张氏小门户中的嘴脸终于露了出来，&ldo;艾杏，你给我去把咱家大小姐请来。我倒要看看，裘府的大门没我同意她怎么踏得出去！&rdo;火气从那晚就没消过。

艾杏一听，乐滋滋地应着向外走。

没想到帘子一打，进来了四奶奶，将艾杏拉住。

&ldo;太太，我刚在外头听见了，能不能听我说两句？&rdo;四奶奶轻轻坐到张氏身边，&ldo;太太切莫为这等小事置气。我听说了三娘要去庵里沐斋，不过也听说是替老爷祈福保平安，为显诚孝之心，才选了七日礼。&rdo;

张氏一愣，随即骂安婆子，&ldo;老皮嘴子不早跟我说清楚。&rdo;

&ldo;您别怪安妈妈，恐怕安妈妈也不知道。&rdo;四奶奶看安婆子果然忙不迭点头，&ldo;如今您既然知道了，若不让三娘去，只怕传到老爷耳里，会说太太的不是。&rdo;

&ldo;就算如此，我要是一声不吭，这家里以后我管还是管不得了？&rdo;狡猾的死丫头，竟用了孝礼来对抗她。

张氏愤愤然，心中难平。本以为那晚虽没能打死三娘的丫头，但好歹在那么多人面前，算是甩到了三娘的脸子。她后头假装气晕，则想让三娘承担蛮横无理之名。

&ldo;三娘再厉害，总要嫁出去的。&rdo;四奶奶和裘三娘从未有过正面冲突，因她有个&ldo;十分能干&rdo;的婆婆，不劳自己费心思。

&ldo;话是这么说，可她一日是裘府大小姐，我就寝食难安。&rdo;已经到了如此憎恶的地步。

&ldo;太太先同王府结了亲，再替三娘找人家不迟。老爷身体不好，婚事自然由太太说了算。&rdo;四奶奶虽没有害人之心，却有防人之意，&ldo;可若是太太此刻不让三娘去慈念庵，不知内情的人恐怕会胡说八道。更何况，还是老爷答应了的。&rdo;

孝，是一切德之根本。阻止三娘行孝道，事情这般传出去的话，裘家会让人骂，会让人笑，会让人鄙视且不齿。

&ldo;可让我轻易就这么让她出门，我心里堵得慌。&rdo;张氏眉尖一耸，心眼就冒出坏水，&ldo;素心，你那库房的钥匙可要把把紧。她既要扮孝，又不知会我，七日沐斋需要的一应物品，就自己掏银子买。&rdo;

四奶奶江素心很了解她婆婆，话说到这份上，若再劝，火星子说不准就跳到自己身上来了，于是没吱声，微微点了点头。

&ldo;老五那两口子，我是不指望的。&rdo;张氏拉过长媳的手，&ldo;只盼老四和你两个能把家业撑起来，将来照顾老五一家就行了。正儿媳妇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把后宅采买当成给娘家送钱，以次充好，或高出外头两倍的价钱从娘家的铺子里买东西进来。我现在不说，等着月底拢帐的时候，看她如何跟我解释。也怪正儿不争气，弄得我没法在他媳妇面前直腰板，还得替他陪笑脸。&rdo;

&ldo;太太，且宽心。不说五弟还小，性子不定，夫君就这么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们不照应着，还有谁能照应呢？&rdo;四奶奶笑容温温的。

裘三娘去慈念庵的事就此解决，不知张氏是心火过旺，还是墨紫这招以孝为名遮蔽力强，竟无人探究其深意，只做些自以为是的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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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欺我辱我我不忍第24章谁说规矩（四）

四奶奶江素心从太太屋里出来，贴身大丫环宝珠跟着她走到院外，瞧四下无人，这才小声问道，&ldo;奶奶可对太太说了？&rdo;

&ldo;太太正为三娘要出门的事摔东西生气，我忙着劝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提。过几日，等太太心情好些了再说罢。&rdo;江素心想到婆婆的吩咐，心里并不是太愿意，但不听又不行。

其实，就她看，婆婆完全没必要在这等小事上去针对三娘。女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个好人家。而老爷病重，要把三娘许给谁，还不是婆婆一句话的事。婆婆就该在小事上对三娘让步，顺着哄着，才不会弄得如今三娘事事小心万分。这么下去，恐怕婚事也不会简单过去，必闹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