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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第1页）

墨紫浅笑吟吟，&ldo;这种事，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咱们是不明白的了。莫愁姑娘说跳河就跳河，有寻死的勇气，却没有放弃的勇气，其实天涯何处无芳糙，人间处处有情郎。&rdo;

裘三娘噗哧笑出来，&ldo;错了，错了，天涯何处有萧将，人间处处是野狼吧。&rdo;

两人欢笑一阵。

红梅白荷进来，见裘三娘和墨紫各坐一处，酌香茶面生愉，其乐无边，被约束的烦闷不由跟着消散，随两人展露欢颜。

&ldo;还是墨紫本事大，一回来，奶奶心情就好了。&rdo;红梅换上热茶，&ldo;白荷，咱们一定要把墨紫捉住，再不放她一个人自在去。&rdo;

裘三娘乐呵呵，&ldo;好，你们试试，把她留住一晚，一人五两银子。不然，你们一人给我五两银子。&rdo;

墨紫不急，定心说道，&ldo;别随便跟奶奶赌，你们必输的。这头你们想着拿五两银子，那头奶奶就撵我走。我真要住一晚，奶奶今夜里睡不着，心疼银子。&rdo;

裘三娘啐一口，捞起本帐册，朝墨紫扔过去，&ldo;别自以为多了解我似的。我从前小气，那是狼窟里头，今日不知明日事。如今嫁了人，是我的还是我的，夫家的我都有本事能捎走一份，还跟人一两一两得算么？帮我瞧瞧这本帐，有没有错漏。一船子货买了一半，这月底出发，应该赶得及装满。对了，上回我说的话还作数，你要有闲钱，我给你空一个小舱出来，放什么都随便你，我会跟赵亮交待一声。&rdo;

&ldo;小舱用不着，我置办不了那么多货。&rdo;她私房银子早就突破八两三，不过离千两还早，&ldo;白荷，红梅，要不要咱们几个凑一份，赔了也不会太惨，赚了大家分。&rdo;

&ldo;可是，完全不知道该置办些什么货。&rdo;红梅是活络人。

白荷到底资格老，说道，&ldo;哪需要我们操心，有奶奶和墨紫拿主意，咱凑个份子就是。&rdo;

&ldo;那倒也不是。我给开个单子，大家商量后有什么要补什么不要，再来置办。&rdo;墨紫起身在架子上拿了个算盘，&ldo;今晚我不走，等睡时叫上绿ju小衣再一块儿说。你们明日赢了奶奶的十两，记得给我一份，我特意留下来的。&rdo;

&ldo;你们听好了，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小本大利。有银子傍身，腰板底气都硬。将来要许人，也是你们挑，不是人家挑你们。我裘三娘的丫头，不做小，不做谁家里的仆妇，要么就嫁真心实意的自在人，要么就是不嫁人也一样活得好。我，没有打算给你们找这府里头的小厮随从，趁你们现在没这心思，先跟你们说清楚。要找，咱找外头的，好的，还得是正妻。&rdo;裘三娘头一回说出对丫头们婚事的打算。虽然听上去很强势，其实却是她表达疼惜的一种方式。

墨紫的立场，是想替裘三娘这样的一番言论大声叫好的。不做小，不做某家里的，要挑自在人，哪一条都是裘三娘要为出身卑微的白荷红梅她们争取最大的幸福。裘三娘当初给她向元澄举过媒，也是奔着他还未娶妻去的。这个性格如火，精明市侩的女子，有极可爱且令人欣赏的地方。

红梅白荷双双脸红。

墨紫开她们玩笑，&ldo;啊，你们不说话，难道看上了府里的？要我说，小厮随从什么的，确实配不上，不过，王府护卫倒是可以考虑。那个萧旻萧队长，就不错。鹿角巷里跟咱们也待了一个多月。听田大说，他爷爷跟老王爷情同兄弟，曾经是主仆，早放了自由身，一家四代虽然住在萧府里，跟萧姓旁支等同，有产有田有钱，却没有贵族门第的浮夸奢华，挺踏实的人家。萧旻今年十九，未娶妻，没什么小妾通房的，武艺高强，还知书达理，不久也要到军中去，将来武将官职是一定的。&rdo;

裘三娘想起那个敢给她脸色看的萧旻，眼睛一亮，&ldo;这个确实不错，你们要是谁相中了，我就网开一面。&rdo;不能一棒子全打死。

红梅连连摇头，&ldo;旻少爷什么身份，娶官家小姐都绰绰有余，哪里是我们能想的？&rdo;

&ldo;什么身份？&rdo;墨紫不以为然，&ldo;他爷爷讲故事，得从吃不饱肚子，穷得讨饭，然后卖身为奴开始说。等你们有了银子，奶奶还了你们卖身契，你们一样能当千金小姐。出身？是靠自己赚的。&rdo;商人地位低微，但商人可以买官买身份。总之，富裕之后，身外物就唾手可得了。

白荷红梅眼珠子都凸出来了，这是什么说法，闻所未闻。

裘三娘望了墨紫良久，&ldo;虽是惊世骇俗，倒也无错。自古便是帝王将相都有苦出身的，今日之丫头，明日之凤凰，也未必可知。&rdo;

墨紫耸耸肩，惊世骇俗，所以也就姐妹淘里说说。她从不期望改变这个时代，只想在古人能接受的范围内，最大程度‐‐洗脑因此，她看到红梅白荷头摇得像拨浪鼓，也不觉得遗憾。毕竟，从小接受服侍主人的教育，生长环境又是如此，不可能这么快跳得出去。

&ldo;罢了，你们觉得配不起他，我还觉得他武人一个，不懂情趣。&rdo;裘三娘结束这场戏言。

两大丫头松口气，一个说要准备饭去，一个说要帮忙去，赶紧溜了。

&ldo;没出息。&rdo;裘三娘撇撇嘴。

&ldo;慢慢来。&rdo;墨紫好整以暇，开始拨算盘珠子。

&ldo;等吃了饭，你去趟维风居。&rdo;裘三娘发现墨紫手一抖，就坏笑起来，&ldo;怎么？不是你自己跑来跟我说惹了麻烦？与其等人找上门，不如我们大方点，请客吃饭，把话说清楚，从此他当他的水上将军，我们造我们的船，互不相干。&rdo;

墨紫心道，一顿饭就不相干的话，她早自掏腰包了。

&ldo;我虽然对船场所知不多，不过战船只能由官家船场来造，这条行规我还是一清二楚的。你手下船工本事就是大过天，他也不能违背工部的做法。&rdo;正气凛然的萧二郎，最重国法吧。裘三娘对这个二伯接触不多，所知不少。

&ldo;话是不错，可他毕竟是官，官官相护，规矩这些，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他若强来，我们也斗不过。&rdo;把她偷偷抓起来，严刑拷打，逼她造船，她不是很惨？

&ldo;看来，我这婚事也不算亏。无论如何，冲着我是他弟媳的份上，也不会明面闹翻。而只要他迂回，我们就能躲。&rdo;裘三娘嫣然一笑，&ldo;我得对三郎好一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