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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ldo;明天还要走很多路呢。&rdo;辗转缠绵，我总算按住了他的手。

&ldo;明天别骑马了，坐车就好了。&rdo;陈风白只是不理会，答了一句后，便又吻了上来。

&ldo;不要！&rdo;我抵住他的头，微微用力，就觉得四肢都碾碎了一般的酸痛，忽然委屈起来，感觉眼泪迅速的聚集，&ldo;你今天怎么了？我很累了，让我睡一会。&rdo;

感觉上，泪落在他的手臂上时，他身子一僵，半晌才轻轻的吻在我的眼角上，说道，&ldo;哭什么，我只是太想你了，你不喜欢？&rdo;

&ldo;我只是有点怕，你这个样子，让人有点害怕。&rdo;我放手手上的力道，改为环住他的脖子，&ldo;你今天晚上的样子有点怪，出了什么事情吗？&rdo;

&ldo;永宁‐‐&rdo;他轻轻的叫我的名字，反复的叫了几声，却始终没有说什么，再问，他已经抓起衣裳轻轻的帮我穿起，只说，&ldo;没事。&rdo;

身子疲累到了极点，眼皮也沉重得仿佛粘在一处一般，我依偎在他的怀中，却奇怪的睡不着了，有些像从前喝咖啡的感觉，浓浓的咖啡在晚上喝下，到了后半夜，身体明明叫嚣着要休息，只是，无奈，就是睡不着，不仅睡不着，而且脑子转得飞快，很多陈年旧事都能被从记忆的小角落里翻出来，思量一番。

就这样，躺了很久，身子不动，似睡非睡，久到我以为天就要亮了，陈风白却忽然小小的声音说：&ldo;永宁，我爱你，那么爱你……&rdo;

因为睡不着而焦躁不堪的心，一瞬间，竟然就被他这样的话语抚平，安静了下来，浓重的睡意席卷而来。

七月十七日，清晨，陈风白照旧是早早起床，我睡意正浓，只下意识的向被子中缩了缩，到是书香哆嗦着端了洗脸水进来，一掀帐帘，一股子冷风已经扑面而来了，生生吹醒了我。

&ldo;怎么这样冷？&rdo;我抬手拍了拍脸蛋。

&ldo;还真是，往年七月还暖和着呢，今年真冷，七月天，居然就下霜了。&rdo;书香说。

&ldo;下霜了？&rdo;我一激，翻身坐起来，幸好中衣夜里已经穿上了，陈风白就在床边，这时也拿了外衣帮我披上，匆匆忙忙掀开门帘，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晨太阳未升起时，地面的一片霜白，绿得有些发黑的糙色上，这样的霜白，如此刺眼。

旨意是照旧进兵，只是走了比昨天还少的路程后，大军就停下休息了，因为天亮后又下了一日的雨，道路泥泞不堪，马匹尚且打滑，何况于人了。

父皇同昨天晚上一样，传旨说不见任何人，王振早早就堵在门口，下雨，让后出发的送粮车同样受租于路上，群臣希望能原地待援，但是王振却说，&ldo;皇上口喻，明日照常进兵。&rdo;

就这样艰难的走走停停，到了十九日的凌晨，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翻身起来时，陈风白仍旧睡着，这几天他索求无度，我以为只有我觉得累，不过既然我起身他都没醒，该也是，累了吧。

睡梦中的他，看起来倒是天真得如同孩子，眼睛闭得紧紧的，呼吸均匀，只是，眉头轻轻的皱着，苦恼的样子让人觉得有十分的怜惜。

奇怪的声音，仍旧断断续续的传来，我凝神看了陈风白几眼，还是决定出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顺着声音在营区行走，我发现是几处士兵在压抑的痛哭，声音不大，但是哭的人却太多了。

&ldo;出了什么事情？&rdo;我问。

&ldo;太冷了，又下雨，病了也没有药，各营刚刚，都发现有病死的军士。&rdo;回答我的却是简芷，他步履沉重，走了过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带兵，事事从头学起，所以出发几天，竟没见到。

&ldo;你这里情况严重吗？&rdo;乍见的惊喜抵不过眼前的苍凉，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军士，我只能这样问。

&ldo;十之二三都受了风寒，今天不过是一个开始。&rdo;简芷目光虚浮的看着我，&ldo;殿下，我们都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是不是？&rdo;

&ldo;不是我们把战争想得太简单，而是真正本身太残酷。&rdo;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触手是冰冷坚硬的铠甲，上面一片cháo湿，不知道是昨夜的雨水，还是今晨的露水，&ldo;保重你自己，总会有办法的。&rdo;

到了出发的时间，群臣跪在御营前不肯起来，王振手执金剑，正喝令侍卫上前，把带头的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堃、户部尚书王佐拖走。

&ldo;先生，现在是早晨，大臣早朝天子，汇报政务，虽然行军，亦是常例，你不通报反而挡在前面，你以为手持金剑就能代天行事吗？&rdo;我赶来时，正好喝止了侍卫们的举动。

此时小太监给王振举着描金漆的油纸伞，伞把上飞龙盘旋，见我目光落在其上，王振方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ldo;虽然殿下开了金口，但是长生也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呀。&rdo;

&ldo;父皇是什么意思，总还是要父皇亲口对跪在这里的人说一声，&rdo;我挑了挑眉，迈步绕过王振，在他开口阻拦前说：&ldo;晨昏定省，也是我做子女的本分和权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