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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携妻？&rdo;

容濯含蓄地道：&ldo;身在险境里立下的誓约、被逼迫立下的誓约，是天地神灵都允许反悔的。&rdo;

姜先垂下了眼睛，问道：&ldo;老师，我必须娶国君之女吗？&rdo;

容濯沉思了一下，缓慢地解释道：&ldo;公子可知，为何国君和国君的儿子，都要娶别国君主的女儿吗？&rdo;

&ldo;互为援手？&rdo;

&ldo;为什么能做援手呢？&rdo;

&ldo;因为能帮得上忙？&rdo;

容濯有些欣慰地微笑道：&ldo;因为强大，彼此有帮助对方的必要。&rdo;

&ldo;嗯？&rdo;姜先微有不解，郑重地道，&ldo;还请老师细言之。&rdo;

容濯道：&ldo;公子不是必须娶国君的女儿。&rdo;

&ldo;先生与母亲说的时候，并没有这样说，我记得，你们说的是，要与我匹配的女子，国君的女儿。不是吗？&rdo;对这些，姜先记得很清楚。

&ldo;世间一切的生灵，哪个不喜欢美丽而强大的同类呢？努力做强者，与强者为伍，征服弱者，便拥有一切。不是必须娶国君的女儿，而是要与强者为伍。强者，迟早会成为国君。国君，通常都强有力，自己武力欠缺，也会有猛将强者为他所用。所以，不是必须是国君的女儿，但是必须是强者。强者的儿女，通常也不会太弱。若一味追求国君之女，会走入歧途。若是一味放弃国君的女儿，就是走了相反的路。&rdo;

&ldo;什么是强者？&rdo;能拿到我们求之不得之物的，算强者吗？

容濯斟酌着口气，郑重地道：&ldo;身体强健的、富有智慧的、拥有财富臣仆的……都算强者。强而有力、拥有智慧，就能获得国土和臣仆。没有强壮的身体，可以用智慧和财富来弥补。相反，如果没有智慧，空有强壮的身体，不但守不住财富、吸引不了臣仆，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健壮的奴隶而已。如果有一样必须要抛弃的，就先抛弃财富，再必须要抛弃，抛弃强壮的身体，要保有智慧。&rdo;

&ldo;我的妻子，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我喜欢的人，再强大，不能给我带来快乐，岂不是要痛苦一生？&rdo;

容濯表情愈发严肃了：&ldo;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人呢？&rdo;

姜先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ldo;有我所没有的，能得我求之不得的，危难时出现在我身边救于我水火的，在老师眼里算强者吗？&rdo;

容濯捕捉到了这细微的表情，了然地笑了：&ldo;公子长大了。只是仙人难求，没有一个仙人愿履凡土。&rdo;

&ldo;算吗？&rdo;

&ldo;算。&rdo;

姜先居然松了一口气，反正仙人什么的，全是他编的！他还没想明白自己对长辫子有什么想法，但是对&ldo;妻子&rdo;的概念却是十分明白的。大概正如容濯所言，作为统治一国的国君后裔，强势的基因是被刻到姜先的骨子里的，他更有着一种野兽般的直觉。不管怎么样，先确定将这个位子空出来再说。

不是一定要娶国君的女儿，就行！&ldo;美丽而强大&rdo;、&ldo;体魄、智慧、财富&rdo;，有一半儿了，剩下的也不会太难……吧……

姜先满意了，容濯和任续也满意了。容濯的观察力惊人，晚宴上却因角度的关系，错失了发觉征兆的机会，见姜先的亢奋褪去，请姜先休息，他却与任续再去仔细计划如何妥贴地离开。

姜先则暗想：问的太多，老师难免起疑，过两天继续求教，才好不动声色地问出办法来。长辫子既然帮他，他也不能让长辫子陷在南君的内乱里。对吧？这是知恩图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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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针对的南君，也还没有睡下。入夜，雨下得更大了，他先担心了一回田地是否会被淹没，河水上涨是否会成灾一类，再想姜先。

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子，哪怕他没有十分强健的体魄也可以。体力可以锻炼，智慧却无法简单生长。南君想留下姜先，对姜先的老师容濯和任续，也十分垂涎，很想留为己用。这二人一举一动，可比许后带来的那些人，有格调得多。

才想许后，许后便命内侍来报，有事相商。

还能有什么事？南君轻嗤一声，大约还是为了公子先的事情。南君也发现了，公子先没有看中长女，似乎对幼女有些兴趣。这怎么行？幼女不是用来放到遥远的地方给别人生孩子的！哪怕是公子先也不行！留住公子先入赘倒是可以，然而……留得住吗？荆伯必会借此做文章。反是长女，南君不知道她除了嫁人，还能有什么别的用处。

实在无法，南君宁愿留着公子先一个人情不用，也不会轻易借这机会将幼女给随便嫁了。人情虽然比起女婿来，要差一点，也比浪费了的强。

大雨给许后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困扰，她的下裾是湿的，这让她走进来的时候有些局促。面对丈夫，她又恢复了贤良妻子的模样，轻声细语关心过南君灯火黯淡伤眼睛。才说起晚宴的事情：&ldo;公子先好像是多看了阿莹几眼，却没有去看阿媤，这可如何是好？&rdo;

南君道：&ldo;公子先若看不上阿媤，此事就先放下，不要再提。&rdo;

许后惊道：&ldo;这怎么行？阿莹的样子，是做不好妻子的，我想先将阿媤的事情定下了，再好好教导阿莹……&rdo;

南君打断道：&ldo;明日我会试探公子先，他们要没有这个意思，此事便休！我宁愿他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补还给我，也绝不要随便浪费了。&rdo;

&ldo;公子先虽然年幼，可是清雅高迈，见识不凡，日后必有大福……&rdo;